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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中的说书演义,一般都是些香艳旖旎的内容,比如哪座山上剑仙行侠仗义,偶然救下官宦人家的小姐,成为一对令人羡煞的神仙眷侣,或是山寺狐媚精怪看上了偶然落脚的读书人,缠绵一番各奔天涯。
类似与今日费伯口中这般铁血抗敌的的故事,其实并不多见,也并不讨喜,少了几分脂粉味,多了一口英雄气。
果然,就在费老说完后不久,台下飘起一阵阴阳怪气的嘲讽。
“现在楼子里说书的,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回廊旁的桌上,一个身形瘦小脸色惨白的少年低笑说道,“爷是来找乐子的,不是来上课的,听过你这老小子絮絮叨叨一番话,老子全身上下,除了裤裆不硬,哪儿都硬了!”
此言一出,少年身边的朋友们也纷纷开始呱噪起来,叫嚷着要把费伯赶出去。
说书这一行当,若是被听众呼赶那就算是坍台了,道理上只能歇场,费伯尴尬笑笑,本欲起身离开,但转头看看在一旁垂头而立的三狗子,咬了咬牙继续说道:“是老朽唐突,扰了客观雅兴,给您赔个不是,且容我换个芙蓉剑客与艳冠京城桃花娘的故事,给这位公子助助兴。”
那少年放下筷子,手持酒杯度着步子走到木台前,一副酒足饭饱没事找事的欠揍模样,消遣说到,:“别忙别忙,小爷我今天就陪你说道说道这什么狗屁云海之战。”
费伯无奈苦笑道:“公子何苦为难我们这孤老幼子。”
“老丈这是什么话,柿子当然就是挑软的捏,世道如此,不为难你,难道还能去找那中州五绝的麻烦不成?”少年哈哈大笑,另一只手从腰间拔出折扇,啪的一声甩来,颇为自诩的摇了起来,“老丈,你可知刚才你那段鼓吹的几人已经犯了朝廷的大忌讳?”
费伯游历大江南北半生,年纪老迈之后,才在蟠龙镇落了脚,见闻广博非一般市井百姓可比,哪是那么容易就被唬住的,脸上虽作出诚惶诚恐的表情,心中却颇为淡定,开口说道:“还请公子指教。”
少年哈哈一笑,说道,:“我且问你,连城大阵是我大周护国阵法,向来只用来镇守京都外城,那周喆公器私用,该当何罪?”
事关国器,费伯不敢随意接话,讷讷不语。
少年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再说那姓赵的小子,监察司早已全国昭告,他父亲是当年私通外敌,害死永乐公主的奸贼,而他本人,是私闯议政司劫狱救父的罪犯!”
酒楼内其他客人,听闻刚才的故事还有如此多的背后辛秘,均觉这顿饭吃的物有所值,一时间,原本吃完打算离席的客人也不走了,纷纷坐在原位看热闹。
曹熙云凑到旁边一桌,探头问道,:“哥哥们,这少年什么来路?朝廷与修行界的消息都很灵通啊。”
旁边那桌是四五个聚在一起喝酒的壮汉,原本一边看戏一边喝酒,兴致正酣,忽然闻到一股馊味,接着就看到了曹熙云两年没洗的油头,登时觉得一阵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