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枝唯唯诺诺,点头称是。
“朝廷要在各个州府郡县曾设议政司一事,想必柳大人已经听说了?”秦忘川背过身向院内走去。
“回禀大人,听说了,”柳寒枝急忙快步跟上,“前天镇衙才接到的公文,这会正在为这议政司选址呢。”
秦忘川笑说道:“若是大人信得过我,就找个机会辞了这主薄一职,推举一个信得过的人顶上来,至于你本人可上书一封给京里,自荐镇上议政司司长。”
柳寒枝踌躇不语,主薄虽然比不得镇守,却也是一镇之内一人之下的角色,柳寒枝这些年来在此位经营日久,手下也可算有一方势力,而秦忘川此时轻描淡写就让他辞去此官,心中难免有些不舍。
“我本以为柳大人是个聪明之人,”秦忘川饶有兴致的看着柳寒枝患得患失的模样,似笑非笑的说道“懂得取舍之道,更有为国为民抛却一身荣华的胆量与勇气。”
既然秦忘川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柳寒枝也不好再坚持下去,他相信秦忘川在此地尚有靠他行事之处,不会害他,况且如果监察司真的要他丢官,那也绝不会是主动请辞这种舒舒服服的方式,于是他沉吟半晌,咬牙说道:“听凭大人吩咐,只是不知如若下官侥幸任了这议政司司长一职,大人接下去有何安排。”
“你只管上书,这议政司的位置必然是你的,”秦忘川随手摘下院子里一朵半开的雏菊,一手拈花细细把玩,一手从怀中取出一叠黑布包裹着的文书递给柳寒枝,一脸无谓的说道,“上任之后,你挑选一信得过的心腹,最好是本地人,安排他在议政厅内揭发此时,而你只需秉公办理,一切顺利的话,半年之内,你不仅能顺利升任镇守,而且可入裴相法眼,照着做吧。”
柳寒枝双手颤抖着接过包裹,激动问道:“您是说,若我做成此事,裴相都会认得我这小小主薄?”
秦忘川笑笑并不回答,而是继续说道:“另外,议政司选址一事,也要尽快落实,我知道你与镇上马家相熟,就让他家让出一栋宅子好了,要气派些的,毕竟将来那是你的舞台,另外,透过马家,你改日介绍我与那北岳书院的谢先生见个面,大家都是初来乍到的,应该多走动走动才是。”
柳寒枝还沉浸在有机会被当朝相国赏识的激动中,神情恍惚的应下了,见秦忘川半晌不再言语,也不去看他一眼,识趣告退。
一路晕晕乎乎走到卧室,柳妻好奇问道:“夫君,院中那人是谁啊,好大的排场,竟然还要你如此小意的陪侍着?”
裴元厚回头向院中看了眼,冷哼一声,小声说道:“这是我今日的爷爷,也是我明日的孙子。”
说罢自觉有趣,于是哈哈大笑起来,留下摸不着头脑的妻子原地皱眉。
院子里,秦忘川远远听见柳寒枝的笑声,对手中雏菊笑问道:“小花啊小花,你说若是你主人知道自己已经死到临头了,还能笑的这么开心吗?”</n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