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晋鹏力道凶猛,每一鞭抽下来,都仿佛带着刻骨的恨意。
少年单薄的衣衫很快破碎,露出苍白肌肤上触目惊心的一道道血红。
“住手。”
许落再也忍不住,大步从假山后走出。
她本来是不愿意多管闲事的,可却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的少年,在自己眼前这样被毒打。
何况顾骁野被鞭打,皆因她送的披风而起。
顾晋鹏抖着鞭子转过身来,眉宇间萦绕着戾气。
下人们或吃惊或同情地望着许落。
满身血迹,看起来甚是狼狈虚弱的顾骁野,也勉强抬眸,看向身前的少女。
少女容颜娇美,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明若星辰,甚是清透,如玉般白皙的脸蛋上,唇色嫣然,仿若这冬日枝头绽放的梅花,清丽绝美。
“这披风是我的。前几日不慎遗落在园中。”
许落的目光落在顾骁野身上,语气从容道:“原来是被他拾了去。”
顾晋鹏上下打量着她,“我认得你。前郧州太守的女儿,不久前还跪在府门口哭,被我抽了一鞭,是也不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提到那一鞭,许落先前背上被抽的地方,似乎又开始作痛。
对这位动辄喜欢甩鞭子揍人的顾大公子,许落没有半点好感。
她轻笑一声:“我怎么会在这里,不如你猜猜?”
顾晋鹏神色狐疑,似是想起了什么:“前些天,搬进梅苑的所谓贵客,就是你??你就是那个什么神算公孙闻的高徒??”
数日前顾英奇特意吩咐府里将梅苑腾出来,说梅苑要住进来一位贵客,任何人不得打扰,否则必定重罚。
得知这位贵客是公孙闻的高徒,侯氏不敢怠慢,不但拨了好几个丫头去照顾许落,还再三叮嘱顾晋鹏和顾驰渊,千万不要冲撞了梅苑贵客。
“高徒不敢当,不过跟着公孙先生略学了点皮毛。”
许落顿了顿,拉回话题:“这披风是我不慎遗失,并非他所偷,你们可以放了他了。”
顾晋鹏饶有兴致地盯着许落,满是不怀好意:“你真懂得占卜?”
许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略知一二。”
顾晋鹏慢慢扬起手里的鞭子,语气阴森道,“那不如你算一算,我这一鞭子,会落到你身上,还是他身上?”
许落小脸都变了变。
顾晋鹏这人,真是个疯子。
他最后貌似,也真的变成了疯子。当然,拜顾骁野所赐。
“快算啊?这一鞭子,到底落在谁身上?”顾晋鹏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了。
许落抬眼看着他,目光不经意掠过远处雪径,慢悠悠道:“我只知道,这一鞭子无论落在谁身上,今天你轻则挨骂,重则挨罚。”
顾晋鹏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们都听到没?她说什么?”
下人们也都觉得好笑,看许落的眼神都有些幸灾乐祸。
一个下人大着胆子回答:“她说大公子轻则挨骂,重则挨罚。”
顾晋鹏笑得更开心了,突然脸色一沉,“那我就先抽你,看看会不会挨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