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日吧,明儿个我还得去码头跟应天府那群人看看准备出发的物资。”美人抬手轻抚上花魁白皙貌美的脸,微偏过头来吻回去,问:“暗阁那边的人吩咐好了没?”
“全都交代了下去,今夜不过是将计就计,请君入瓮罢了。”
钟倾夜伺候着人坐到床榻边,随后端来温度适宜的洗脚水想要脱了她的鞋袜,颜珂赶紧拦住他,自己忙活起来,然后道:“你别把我当小孩养,这种事我可以自己来,早些休息,半夜里的时候咱们还要配合着做戏呢。”
“殿下您打算怎么配合?”对方取来干净的帕子蹲下,不由分说地轻握住她漂亮的脚踝细细擦去玉足上的水渍,那人随后晃着干爽的脚丫说:“我打算受点伤,再趁机把事情闹大,最好是让母君和皇姐知道。
如此一来便可从汴陵应天府的官员们开始清肃整顿,为母君她们破开这边官府的一个口子,进而由点及面换洗整个江南。”
钟倾夜听后眉头紧蹙,根本不愿她受伤,自然是极力相劝:“殿下,单凭遇刺这一点就足以定她们的罪了,您何必以身犯险呢?”
“总不能砸了咱们暗阁的招牌吧?那好歹是二百两银子,再者这样还不容易引起各方的怀疑。”颜珂盘腿而坐,开始耐心地解释起利弊来,况且她有实力自保,断不会让人伤及性命。
见她为了大计可以这么罔顾性命,美男便有些生气地端起盆子出去倒水,好一会儿才微红着眼角回来关上门,也不同人说话,只是搁好盆帕坐在椅子上一个人闷闷不乐。
颜珂知道他在气什么,不由得微微轻叹了一口气,如果没有十成的把握,她也不会这么决定做。
而且只要自己稍微挂点彩,得了吩咐的暗阁杀手就会迅速撤离去结账,到时候暗卫会偷偷跟上去,趁机活捉接头人回来审问。
然后在那些官员人心惶惶,小人得志的时候,她便出其不意地出现在码头清查物资,这样不仅能给百姓留下一个心系苍生的好印象,还可以诈出赌她不会来想要偷偷从中昧掉一些粮食的人,届时她就可以大干一场了。
不过……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哄小老婆。
“花辞,你莫要生气好不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颜珂踏着鞋过去捧起对方的俊脸,面上乖巧万分,她继续软软地哄着人:“花辞,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我这般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且放心,就让我任性这么一回好不好?”
钟倾夜抿了抿嘴,然后用力地抱紧她的腰身,语气沉闷道:“殿下,你不可以出事……奴家不能没有你。”
“不会的不会的,我可惜命了。”颜珂安慰性地给人顺着背,对方在她怀里深呼吸几次平复心情后才松了力道,说:“奴家陪您歇息吧,多睡一会儿总是好的。”
“嗯嗯。”
夜,越来越深了,外面的打更人敲着锣,锣声一快两慢,显然已是三更天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此时某处府邸前驻守的官爷开始换岗,接班的小队却是比往常来得要慢一些,于是在她们换岗的间隙,有抹黑影运着轻功摸了进去。
这座宅子里没有护院看守,对方犹入无人之境般轻松,很快他便根据白天踩点的情况摸去了别苑。
这回的任务根本小菜一碟,毕竟上面的主子说他只要虚晃一招就可以撤,不能伤其分毫,至于为何要这么做就不是他这种小喽啰能过问的事情了,还是早点搞完早点拿银子回去睡觉吧。
黑衣人很快来到了屋子里,他拿出锋利的匕首准备对着床板随便来一下,哪知榻上的人突然伸手握住了扎落的匕首,于是他本能地借力挣脱开来,随后靠里睡的男人却是发起了攻击。
啊啊啊这他娘的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
训练有素的黑衣人赶紧避开那凌厉的一掌,接着跳窗而出,还帮忙喊了一嗓子:“快来人呐,抓刺客啊”
颜珂:……这家伙怎么自带笑点?
钟倾夜很快点了蜡烛过来查看她的手掌,只见那柔嫩的掌心里已经血肉翻飞,看着就疼。
他赶紧用干净的手绢给人擦拭掉外溢的血渍,又心疼又无奈道:“殿下日后不可再这般任性了,什么都没有您重要……”
“好,我以后不让你担心了。”颜珂宽慰地笑了笑,倒也不觉得疼了。
很快,长阳公主遇刺的事情天不亮就传了出去,这可吓得王芊升两股战战,要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朝廷要是追责下来她是要掉脑袋的啊!
然而有的人却是心思活络起来,这样的话那位公主岂不是无法来清查赈灾物资?她们正好可以偷偷中饱私囊一番。
在自家府上的万织锦却是急得要命,虽说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但接头的奴才没来给她回消息说人是死是活,她这心里头就慌得很。
莫非那狗奴才拿了钱自己醉倒温柔乡去了?
不可能,若是这样的话暗阁的人昨晚就会过来弄死她,既然现在还相安无事,那么对方应该是拿到了钱回去复命。
所以……那个公主是死了吧?
万织锦努力说服自己忽略掉心中的不安,可越是刻意想要忽略,她就越觉得不安起来。
他娘的,到时候等那分不清缓急的狗奴才回来了,她定要将人打死来出气!
而此时众人口中不知死活的长阳公主才刚刚起床,正在府上美滋滋地享用着早餐。
经过半夜里的那么一折腾,她现在已经成为了重点保护对象,陶晟儒更是自责不已,尽管颜珂有告诉他此事早有安排,他也还是心中郁结。
“殿下,您以后不可将自己也算计进去了,晟儒只求您能平安喜乐潇洒地过完此生。”瞥见对方右手掌心缠绕的纱布后,帅气的公子不免浓眉微蹙,却还是贴心地吹凉勺里的粥喂人喝下。
颜珂随便嚼了两口后就吞咽,还傻乎乎地笑道:“没事啦,伤口只是看起来吓人,过几天就能结疤了我自有分寸的。”
另一边的钟倾夜却是嗔怪:“可您这般让奴家和小爵爷瞧见了只会更加心疼,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哪配让殿下您遭罪?”
陶晟儒表示赞同:“殿下您在江南的势力也不小,有事吩咐下去即可,为何要亲自动手?”
本宫只想当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