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生气难过有什么用?他们是贵妃,是将军,我是什么?
胳膊拧得过大腿吗?蚍蜉撼得了大树吗?与其这样,我识时务,捞点实惠的好处怎么了?”
“有我在啊,你怕什么?”江沉道,他也可以做她的大树啊,怎么保护不了她这只小蚍蜉?
可那是她怎么能把把希望寄托在江沉身上?白卿卿有些生气了,她本来在夹缝中生存已经够艰难了,江沉凭什么还要来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侯爷能不能不管了?”她强压着心底的脾气问。
“还是说,你根本就是贪图那些钱财?钱对你来说,真的就这么重要吗?重要过骨气,重要过尊严?”
江沉根本没理会她的话,步步紧逼。
最后一根压迫的弦彻底崩了:“对,就是很重要,重要过骨气,重要过尊严,除了命,钱就是最重要的东西。”白卿卿大声道。
“侯爷你怎知我没有反抗过?你怎知我没有年轻气盛过?谁会愿意就这么装柔弱摇尾乞怜过一辈子?但你没经历过,能不能不要对别人的生活妄加评判?
我曾经因为年轻气盛,失去了最重要的人,这个理由够了吗?”
记忆的闸门忽然打开,回忆如洪水一般向她涌来。
她好像又回到了十五岁那年阴暗、逼仄的出租屋里。
那天很倒霉,早上买的馒头到晚上就馊了,房东来收了一年的房租,拿走了家里仅剩的一千块钱。
母亲看着几块零钱和发酸的馒头,悄悄抹泪,白卿卿背对着她假装在低头写作业,实则不过是攥紧了手里的笔,一个字也写不出。
晚上,她们还是将馊了的馒头泡水吃了,忍着饿入睡,却在午夜时候被迫被敲门声扰醒,白卿卿知道,是父亲回来了。
出租屋内只有一张用木板搭起来的床,一张帘子隔开卧室和客厅,白卿卿把脸面对墙壁,一如既往地装作已经睡着了,装作听不到母亲起床的声音。
“怎么没带钥匙啊?”何丘贞套着衣服,拉开门,看着屋头的男人问。
男人骂骂咧咧:“他娘的,输昏了头,忘了,有吃的没?饿了。”
何丘贞脸上出现了窘迫:“今天买得少,我和卿卿都吃光了。”
男人凶恶的目光在何丘贞脸上停留了一下,何丘贞浑身一僵,害怕起来,这个男人像是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动手。
“我……我现在去给你买。”她忙道。
好在他今天还是冷静,只继续往屋里走,一面道:“不用了,昨天还剩了半瓶酒,你给我拿出来吧。”
“哦。”何丘贞松了口气,去碗柜给他取了酒和杯子。
男人坐下摸摸口袋里,拿出一块豆腐干,就着酒吃了起来。
何丘贞不敢妄动,坐在男人的身边。
“你明天给我拿1000块钱吧。”男人忽然说。
“怎……怎么还要钱啊?不……不是才拿了2000去吗?”
“运气不好,输了,张老头那几个不准赊账了,你给我1000明天去翻本就好了。”
难怪刚才没发火呢,原来是想要钱啊,何丘贞心道,可哪里还有钱哪?他次次都说翻本,可哪一次不是都赔进去了?
“可……可是家里已经没有钱了,房东才收了房租,卿卿的学费都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