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部门注意，老班下楼了！”

“老班带着月考成绩走来了！”

“老班铁青着一张脸走来了！”

“哦吼，完蛋！”

……

教室里突然响起几道声音，都是班上最调皮捣蛋的一些人。学习没什么用，定位老班倒是从来没出过差错。

全班在三秒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都低着头，学霸是真看书写作业，学渣是真装得有模有样。

几十秒后，老班张季国迈着稳健的步伐，徐徐走来。

一路走过来，跟其他几个正吵吵个不停的班级比了比，他发现自己带的班乖巧得诡异，心情才缓和了一些。

他如领导发言准备阶段一样，先站在讲台上铺开成绩单，象征性地咳了两声，一脸严肃：“这次月考，我们班有38个学生达线，在十七个普通班里排倒数。对于这样‘优异’的成绩，我们班的吊车尾军团可谓是功不可没。”

作为曾带过强化班的中年发福教师，张季国板着一张臭脸，一言不合将矛头指向班级后两排的学生。

教室里不断想起翻书找试卷开笔袋拿笔的声响，徒留张季国一人在前面唾沫星子横飞。

“这不是下课时间吗？还让不让人愉快地去趟厕所了？”李壳压低着声音不满地抱怨。

“又说我们是吊车尾。我要是会写试卷，至于空着吗？”张兔思也跟着不满。

张季国拍拍讲台：“我真不知道有些人一天到晚是怎么学习的，同样是坐在教室里，为什么有些人能年级前五十，有些人却年级后五十？更有甚者，一次没达过线，我就问你们，还想不想上大学了？别的班达线人数都是四字开头，就我们班一个三字开头。有些人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

“其实，烦人张的内心独白是——”张兔思坐倒数第二排，此刻压低声音，模仿游戏角色的台词：“吊车尾的家伙们，羞羞羞！”

他学得有模有样，时渺跟李壳听了纷纷憋着笑，憋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张兔思把古板张季国跟萌妹安琪拉联想到一块儿，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张兔思，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一提到我们班的吊车尾，你绝对首当其冲！”

张季国点名批评张兔思。

“嘁，同姓张，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张兔思不满地缓缓站起来，低着头小声嘀咕。

“首当其冲指率先受到伤害，我举报烦人张滥用成语！”李壳也嘀咕。

时渺又笑得一抖一抖的，但尽力维持着认真看书写作业的姿势。

张季国仿佛长了双顺风耳，继续点名：“还有李壳，都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嘁～”李壳站起来的时候，默默翻了个白眼。

“其他话也不多说了，我把成绩单贴前面黑板上，大家过会儿自己看看，横向纵向好好比一比！”

张季国跟最前面的女生要了透明胶带，贴完成绩单，又急匆匆出了教室。

教室里静了几秒。几秒后，前面几排的学生蜂拥而上，你推我挤地聚在讲台上。

张兔思跟李壳纷纷又坐下，大好的心情被张季国冷水一泼，都有点不大高兴了。

张兔思：“每到这时候，我就特别后悔考到樊城一中来，学习至上，唯成绩论。”

李壳：“我当初真应该听信我妈的话去暮城一中。”

暮中跟樊中两所学校齐名，分别是所在城市最好的高中，年年比拼全省最佳高中的称号。

比起暮中较为自由严谨开放的学风，樊中可谓是高考的加工厂，批量生产学霸，曾屡次传出“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的名言。

别看李壳跟张兔思现在是学渣，生活在最底层，其实中考的时候都是他们各自村的希望，也是镇上的前几名。可惜一到高中就一落千丈，听不进去学不进去。

至于时渺，初中的时候成绩也就一般般，中考的时候却超常发挥考进了樊中，开始了为时三年的“牢狱之灾”。

所有人都觉得那是她走了狗屎运，只有她知道，自己曾经背负过什么。而那些往事，她也不愿记起。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开心点！”张兔思思想转变得极快，看了眼前面，掏出身上的二十块，“来来来，老规矩，我赌尹乐是班级第一。”

见钱眼开的李壳也很快忘记了伤心事，跟着掏出二十：“我赌莫闻班级第一。”

同时，见钱眼开的还有时渺。她掏出仅剩的十块：“我压白露。”

三个学渣压根没去打听一点学霸们关于此次考试的动静，就在这里由着性子凭着感觉自娱自乐，也是被张季国打压了太久。

张兔思赌的尹乐是上次的班级第一，李壳赌的莫闻是他的好哥们。

至于白露，是一个恬静的女生，一直有十七班千年老二之称。

“渺渺姐，你干嘛每次都压白露啊？你跟她很熟吗？”张兔思问。

“不熟。”

“只是看这妹子比较顺眼一点而已。”

李壳吆喝来看完成绩的赵雾：“大雾，这次班级第一是谁啊？”

自娱自乐三人组眼冒小星星，盯着赵雾有些不自在。

“白露啊。”

时渺起身，也不跟张兔思和李壳两个客气：“终于压对一把，承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