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曼晚闻言,眼神认真地看着魏澄元,语气也认真,说话时眼眸未有一丝闪躲,不惧旁人窥探,她说:“魏表兄,你有没有一点儿喜欢晚晚?”
这一次,她用了他喜欢称呼她的方式,这般问道,又似乎并没有一定要得到魏澄元的回答,似乎只是在自顾自地说着话,“魏表兄,你这般聪慧,当真想不明白吗?除了薛小侯爷,还有谁是姓薛的?你说说呢?薛表兄。”
她最后轻轻唤的这一声,却宛如石破天惊,重重在魏澄元心头落下重击,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你说呢?薛表兄。薛表兄!!!所以,她口中所言之人,一直是他,正如她最初性情大变那会儿,她也说她喜欢他,所以这一切,皆是真的,楚曼晚不曾撒谎。
一时之间,魏澄元心头慌乱,竟然失了一贯的冷静,他看着楚曼晚,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见他如此模样,楚曼晚心道她这般确实是为难了他,瞧瞧他那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魏澄元何曾有过这般模样。
于是,她又对魏澄元说道:“魏表兄,曼晚说这些话,是真心的。无论你相信与否,曼晚字字句句皆是真心。”
说着,她敛下了眸,语气低了些,“我说这些,不是因为我不想进宫,而是正如表兄你所说,入了宫,前尘理应尽忘,我只是不想有任何遗憾罢了。”
她缓缓说道,一字一句都入了魏澄元的耳,进了他的心,这一辈子,他从未有过如此的情绪,只觉得自己的心竟隐隐地开始疼了起来。
随着她的一番推心置腹的表白,他心间的疼痛开始加剧,像是被人揪住了心脏一样,一扯一扯地疼着。
“我……”魏澄元欲言又止,看着楚曼晚的眼里亦开始有了不忍,“晚晚,我……”他说。
楚曼晚摇了摇头,“魏表兄,什么都不用再说了,我都懂。”她如此说道,善解人意的模样,又看着魏澄元说道。
“魏澄元,正如曼晚曾经说过的,帮你是因我想帮你,因你值得!而如今,更多了一个理由,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希望你要站得很高,比任何人都要高,你要达成所愿,你要平安顺遂,你一定要活着,且要平安喜乐。”
她这般说道,说的甚至有些动情了,“魏表兄,你要记住,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她的语气坚定,向魏澄元表露真心与忠心。
无论如何,她要用自己的方式,一步步破了魏澄元的心房,她得让他记住她,让他明白,她楚曼晚于他而言,应该是不同的!
这一场博弈,胜负尚未可知,不到最后一刻,没有人知晓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还有,究竟谁是谁的掌中之物,谁又玩弄谁于股掌之中,如今局势未明,亦难分辨!
不过嘛,楚曼晚心想,有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一句话,最高端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的!魏表兄啊,我可是出招了,端看你能否接的住了!
她的眼里闪过狡黠的光芒,分外灵动,看得魏澄元思绪杂乱,眼下,他真的需要一个人好好静一静,这情况是第一次发生,太过突然,竟让他难以应对!
“好了,魏表兄,我们别再说这些沉重的话题了。”楚曼晚突然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你看看这梅花糕,我特地买的,你试试吧,有一股梅花的清香,很好吃的。”
话题转移得很是生硬,魏澄元自然是知晓楚曼晚是在刻意转变话题,于是他便也配合她,只是看着她脸上并不算好看的笑意,只觉碍眼难受,“别笑了。”魏澄元突然说道,“不想笑的时候就别笑,没人会逼你笑的。”
他说,然后极给面子地拿了一块楚曼晚很是推崇的那梅花糕,细细品尝起来。
楚曼晚便充满期待地看着他,虽然没有开口说话,魏澄元却是知晓她在询问他觉得这糕点味道如何?
魏澄元看了看楚曼晚,见她的表情,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其实,他眼下并没有什么胃口,方才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实则并没有尝出这梅花糕究竟是什么味道来。
可看着楚曼晚的眼睛,他便情不自禁地想要点头,不忍见她眼中有任何失落的情绪。
“太好了,魏表兄你喜欢就好。”楚曼晚如此说道,看了看魏澄元,又看了看桌上剩的并不太多的梅花糕,突然有些纠结起来。
于是,她又看了看魏澄元的盛世美颜,心道,有这样的容颜,她多分些梅花糕给他也是应该的,狠了狠心,楚曼晚道,“既然表兄喜欢,那曼晚便忍痛割爱了,表兄要多吃点。”说着,她将大部分的梅花糕都给了魏澄元。
魏澄元愣愣地接了过来,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楚曼晚方才的纠结他自然是看在眼里的,明明是不舍得的,可最后偏偏还是给了他,也许她真的如她所说的,很喜欢他吧!
不过,原来他的晚晚竟然还是个小吃货,他想,今后也许可以叫魏淮之多去买些梅花糕来,这样的话,他若惹得晚晚生气了,还可以用这梅花糕来哄她。
可突然之间,他便想到了不日他便要去见他那父皇了,认祖归宗的事就在眼前,也就是说,楚曼晚也快要进宫为妃了,哪里还有什么今后?!
想到这一点,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又开始剧烈疼痛起来,这一次的痛倒是比以往更明显,这一次,他终于能够确定楚曼晚于他而言,终究是不同于别人的。
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他似乎都特别在意,他好像,喜欢她?
他在心里这般想着,又开始怀疑起自己来,他突然伸手摸上了自己心口的位置,那里,是热的,是跳动着的,鲜活无比,突然之间,魏澄元有一股冲动。
当然,他也的确是冲动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口中传了出来,他问楚曼晚:“晚晚,是否不想进宫?”这好像不是他第一次问楚曼晚这样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