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的时候,沈辞在一所不起眼的园子里见了碧桃。碧桃原是东宫的婢女,后来随着沈辞到玄都别苑伺候。
碧桃欠身拂礼道,“殿下。”
沈辞双手背立,“在外不必多礼。”
沈辞简单道,“想必乌程同你说了。”
“是。”碧桃答道。沈辞让她来的目的便是让她随着珍珠到苏府去,贴身保护。
碧桃这丫头功夫是极好,在内院里保护她是最好不过。
沈辞清楚,兴许他不能在楚国待下去了,但能为她做的便多做一桩,能筹谋的便多筹谋一些。
碧桃轻声问道,“殿下为何不将那姑娘带回去?”
“她……不一样。”沈辞眸光潋滟,像是蜻蜓点水,掠过水面涟漪。
碧桃心中有数了,这位姑娘是殿下真心相待之人。只是殿下乃是皇孙,姻缘一事,自己也作不得主。如今那位明珠郡主已经被寻回来了,那位才是注定要和殿下一生一世的。
但碧桃什么也没有说,只遵从沈辞的安排,贴身保护这位姑娘。
沈辞随口找了措辞,在街上买了一位婢女,让她跟随珍珠入苏家。
珍珠只打量这位姐姐,她十七、八岁的年纪,生的纤细雅致,一举一动之间都是那样的好看,这位姐姐一定是伺候过贵人的。
珍珠便对沈辞道,“多谢二公子了。”
“昨日才说好的?”沈辞眸中噙着隐隐笑意。
是啊,昨日才说私下只唤她阿辞的。珍珠含笑道,“阿慕……”
碧桃显然是一惊,她自小在东宫长大,这样的亲密的语调,连太子妃也不曾如此唤过殿下。
她眼里的殿下像是一柄被打磨的发光发亮的锋利宝剑,原来殿下也有这番柔软。
沈辞和珍珠出门了。
碧桃和王五说话,那王五和张三、李四不同,原是他们齐国人,后来沈辞安排他入云州打探情况的。
王五只笑笑,满不在意道,“碧桃姐姐有什么可惊讶的。公子俊秀风采,姑娘灵气如玉,男欢女爱是天性使然。”
碧桃仍旧觉得不可思议,殿下哪里是会动情的人呀?殿下能写最灵秀的书法,能绘最潇洒的画,能题词,能做赋,会武功,知策论......
只是这十七年的光阴里殿下都没有过情,自小太子与太子妃的离世,让她没了亲情。明珠郡主的失踪和那些个世子的利欲熏心又丢了友情。
殿下有的不过是珍藏的诗画、做不完的功课和练不完的功夫……还有数不尽教导殿下的师傅……
碧桃轻声问道,“这几个月公子过的可好?”
王五看着两人背影,“你瞧见了,公子甚少有开怀大笑,满眼都是一个人的模样。”
王五顿了顿,“如果碧桃姐姐知道此番冲着文淑妃来的事情,是谁做的?”
这件事或许不是冲着文淑妃来的,根本就是冲着沈辞来的。
碧桃打断他,“我只是个婢女,并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