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气候凉爽,身下白天被烈日晒得滚烫的水泥窗檐经过数小时冷却此时也凉了下来,另冷君舒服了许多。
矮楼像一块顽固耸立在海中的礁石,火球燃烧完全之前,这片规模中等的丧尸海已全部过境,只剩下冷君所在窗台内的几只丧尸还未舍得离开,像是退潮时留下的特殊品种海货。
披盖在身上的冲锋衣外水汽凝出细小的露珠,冷君伸出舌头舔舐,干燥的舌头与上颚摩擦,仿佛长了层青苔的舌头顿时被湿意唤醒,身体脆弱的体液平衡被打破,疯狂地渴望着水分的滋养。
小心翼翼的舔舐掉衣服上所有的水分,用全部的理智与冷静压制住现在就跳下去找水的渴望,冷君重新靠着窗沿躺下,视野内一半是破楼,一半是被丧尸双手扰动的璀璨星空。
天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冷君将冲锋衣穿上裹住手臂,窗内只有4只丧尸,少年个头矮他谨慎的没有选择直接用斧头去砍,而是伸出被包裹的手,主动让其中最靠近的丧尸握住了自己伸出的手掌。
如果是往日,即使是有冲锋衣阻隔,冷君也绝不敢与这些活动的冰冷尸体握手,但现在,冷君并不觉得这只尸手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他神情冷漠的向下躺倒,利用体重将这只着上半身约莫与他同岁的女性丧尸的身体压弯,于是丧尸的脑袋便从另外3只丧尸的手臂中被分离出来,然后他挥斧,脑壳破裂的清脆声音在晨光中回响。
翻回窗台,妈妈的尸体安静的躺倒在地上,混杂着崩溃与绝望的悲伤像是海底最深处的暗涌被巨大的力量推向海面。
冷君没有理会它,他已经学会了一个新的技能,在必要的时候将情绪从上剥离开,就像是隔着一层玻璃漠然的观赏动物园里的猴子或者什么动物。
这是极端的痛苦赋予他的力量。
将妈妈s用的阻击枪拾起收好,冷君废了很大功夫才把她带到楼下,又在王乾最后惨叫出声的地方查找,却没能找到他的尸体,知道它已经走远,恐怕是无力寻找了。
更有些麻烦的是,自己此时并没有工具可以帮助他挖出足够深的坟坑埋葬妈妈的尸体,来的路上冷君见到过一群野狗,如果没被尸海赶得太远的话,让尸体留在这里并不是好主意。
目光四下搜索寻找,目光终于停在田边一辆撞翻的拖拉机上。
将水袋的吸管取下,从拖拉机油箱中取出的柴油泼洒在眼前的稻草堆上,冷君掏出打火石,火星迸发的瞬间,柴油便被引燃了。
在肉香散发出来之前,冷君离开了,不回头向着昨夜西面火球发出的方向走去。
轰隆隆车轮碾过,颠簸中装甲车沉重的车身将丧尸头部压碎,红的白的立即爆了一地,在路面留下又一滩血肉涂抹的后现代画作。
“一梭子扫干净多省事儿。”黑子呲牙道,从车上跳了下来。
车队后一两公里的地方,被车队的动静所吸引,尸海分出了一小片追赶着,远远坠在车队屁股后面,即使是这一小片,数量也足有数百,并不是他们现在能吃下的,即使能也不会有人去动手,毕竟杀丧尸不是杀怪,虽然偶尔能从个别丧尸的包里找到点有用的东西,但更多时候是不会爆出什么有用物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