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以后彭优一见到白乐乐的时候,白乐乐已经是一个瘦到皮包骨境地的人了,皮肤蜡黄,印象里油亮亮的眼睛很是浑浊而且布满了血丝。房间里都是书的碎片,花花绿绿的童话书被撕的很碎,白乐乐抱着胳膊缩在墙角里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听到脚步声的靠近白乐乐发射一样露出惊恐的神色,在看清楚来者是谁以后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只是不停的在地上摔倒。因为白妈妈也在场彭优一什么都不能问,努力克制住眼里的泪水去扶住白乐乐,可惜白乐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有眼泪还是能流的,口型是:带我走。
抓住彭优一的那一瞬间白乐乐像是抓住生命里的救命稻草,她唯一能看见的希望。
彭优一把白乐乐扶到床边坐着向白妈妈询问:“阿姨,我是乐乐的同学,那什么我们学校提前开学了,我是班长老师让我来通知一下同学们……”“你怎么找到这里的”白妈妈觉得很尴尬,让外人看到白乐乐这个狼狈的模样有损她的形象又连忙解释:“我们家乐乐从小就精神有问题……”“阿姨,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开学了。我现在能带她走吗?”“不能,帮我们家乐乐请假可以吗?你看她这个精神状态,我们担心她去学校出问题。”即使是话说到这种份上了彭优一也不能走,正在考虑怎么开口的时候,白乐乐开始不正常的抽搐,手却紧紧的抓着彭优一不肯松开,彭优一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阿姨,我们先送她去医院好不好!”也不管白妈妈同不同意,彭优一背着白乐乐就往外走,幸好出门就有出租车。
医院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彭优一也很讨厌,她对医院从来都没有好印象,这次,是她喜欢的女孩儿。女孩儿躺在病床上,眉头紧紧的皱着,似是在做噩梦一样发着冷汗,手臂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抓痕,一条一条的重叠着泛着黑。明明送走的时候是白皙的一个女孩儿,怎么就成这幅模样了。彭优一低头一看手上衣服上都是女孩儿的头发。
一个星期前彭优一收到白乐乐的短信:救我。她还以为是个恶作剧,因为白乐乐的手机在放假之前就已经坏了也没有再买新的,短信也显示着陌生号码,隔一天又收到半个地址,第三天收到另外一半地址,彭优一觉得这就是谁的玩笑。后来过了两天才想起来这是白乐乐所在的城市,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找过来。如果她没有来,她不敢想象这个如果。
彭优一守了整整两天病床上的女孩儿才醒过来,白乐乐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痛苦的叫着,彭优一也是手忙脚乱直到医生过来。
白妈妈这两天请假了去交费,办完所有的手续白乐乐才有机会好好的喝两口粥,还是临床的老奶奶送的。白乐乐不敢直视所有人,包括彭优一,一句话也不说。等到白妈妈进来说:“彭优一,要不然你先走吧,不要耽误你上课了,这里有我就可以了。”一直没有反应的白乐乐听到这种话突然激动起来,拔了针头就想跑,但是却摔在了地上,彭优一拒绝了白妈妈的帮助,一个人把白乐乐扶回去说:“阿姨,你看要不然还是你先回去吧,学校那边我爸妈会请假的。”
白乐乐还是低头不看人,额头上因为摔倒很快就红了,彭优一小心的撩开她的头发慢慢的吹着,生怕她再有什么过激的反应。还好,没有,白乐乐再糊涂却也感受到这个人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