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淡,知音呐!我也喜欢吃清淡的,来来来,我给先生泡一杯好茶。”
说干就干,苏漓拿起一只茶杯,先烫洗片刻,而后摸出自配的薄荷茶,用开水冲泡开来,随即恭恭敬敬地奉到了冯先生跟前。
冯沅接过茶,尝了一口,眸中闪过一丝讶异,这茶他多年之前竟也喝过。
“味道如何?”
“提神清爽,是杯好茶。”冯沅放下杯子,再次打量眼前的姑娘。
双手并不细腻,以往是做过粗活的,但还没有结茧,应该未曾长期持握兵刃。
虽然身材高挑,可体质太弱,不像常年习武之人。
眼睛里很有神采,言辞略显奇怪。但那股自信竟是名门贵女所不能及。
这个女子很古怪,就像装在茶盅里的烈酒。
冯沅没有说话,只将清茶放在嘴边,又抿了一口。
“不知先生今日前来是要教些什么。”苏漓托着下巴,眨了眨眼。
“姑娘的字学得如何?”
“写字啊,写不了写不了。今天能不学写字了么?我想学点别的。”
“文字乃百科之基础,姑娘不掌握基础又怎能学好其他东西呢,还是该从头学起,切莫好高骛远。”
冯沅眉头轻蹙,佯装不悦。
“那倘若我注定写不了字,是否便要永远止步于此?”
“只要姑娘勤学苦练,定能写出一笔好字。”
“不会的。”苏漓放下手中竹笔,故作神秘道:“先生,其实我有病。”
有病?冯沅眉头紧锁,搞不清眼前的少女是何用意。
“先生你信吗,我得了一种没法写字的病。”
“冯某孤落寡闻,生平从未见过此等病症。”冯沅现在可以确定,这小姑娘满口谎言,不可轻信。
“没关系,从今以后先生就见过了。”
苏漓说得一本正经,但她晓得冯先生肯定不会相信,故而抬手指着一侧的书架道:“不如先生随意抽几份书卷,看看我是的确得了怪病还是有意偷懒耍滑。”
冯沅万万没想到小姑娘竟会跟他演这么一出,看来此女怕是早有准备。
也罢,倒要看看她如何应付。
“姑娘可识得此卷?”
苏漓接过竹简,嘴角微微上扬。
“女则卷十,自古国家肇基,皆有内助之徳埀范后世……”
想不到这姑娘竟念得一字不落,冯沅心说,莫不是她记忆非凡,提前背下了全文来捉弄自己。
“姑娘,不如改换冯某带来的这几卷书。”
“好啊,先生随意。”
嘿嘿,哪怕你换一百卷,我也一样能照着念。
很快苏漓又将另一卷竹简全文朗读,虽然不算流畅但也未曾念错什么。
“先生,还要再念吗?”
“不必了,冯某相信姑娘。”
冯先生收回竹简,郑重道:“今日,姑娘想学些什么?”
学什么学什么,当然先学最实用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