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人孺人,不好啦!”
秋月提着裙子冲回了静心苑,一张脸气得通红,似乎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乱喊什么?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若哪日殿下来了,岂不是要怪我御下无方。”
莫晚娘正悠闲地插着花,被这么一吓顿时没了兴致,心情也郁闷了大半。
“孺人恕罪!刚才奴婢……奴婢晓得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见秋月神秘兮兮,莫晚娘放下花束一本正经道:“什么秘密,跟我有关系吗?”
“有!有天大的干系。”秋月连忙俯身耳语,将刚才冯先生所添油加醋转述了一遍。
“什么!”莫晚娘得知对联真相,怒火中烧,起身将桌上的花瓶花束统统扫落在地,她来回踱着步子。一双拳头紧紧攥着,即便指甲掐入掌心也不觉疼痛。
“那个贱人,我哪里得罪她了,她竟使出这般阴险毒辣的招数算计我辱骂我。”
“可不是么,粗人就是粗人,上不得台面,心眼也坏,若让她留在府里迟早成为祸害。”
秋月在一旁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
“殿下是被她迷了眼,可豆嬷嬷没有。快!叫翠屏给我梳妆,咱们去豆嬷嬷那儿走一趟。”
莫晚娘刻意穿着素雅,也不戴平日里喜欢的金钗珠玉,又画了个憔悴的泪面妆,哭唧唧地跑到豆嬷嬷那儿讨公道。
豆嬷嬷晓得这莫孺人是个得理不饶人,不得理净撒泼的主儿,对她的话也是听一半信一半。
“你是说那苏姑娘故意让人写对联骂你?”
“可不是么。”莫晚娘掏出手帕擦了一把眼泪“我也没得罪她,还特意给竹里馆送了些上好的松烟墨,不求她感恩戴德,只希望日后她能同我平和相处,结果……结果倒是被她暗暗羞辱……”
一旁的秋月见状则赶忙帮腔“莫孺人得知此事心痛万分,眼泪打湿了几条帕子,劝都劝不住。那苏姑娘初来乍到便这样嚣张,怕是把内院当成了她自家的天下。嬷嬷您向来公正,可一定得替莫孺人讨回公道呐。”
豆嬷嬷闻言斜眼瞥向秋月,嘴里发出一声冷笑“我这里可没你一个奴婢说话的份。”
“我同嬷嬷说话,你插什么嘴!”莫晚娘侧目瞪了秋月一眼,那狗腿子立马会意,赶忙伸手自掴。
‘啪啪’
响声落定,狗腿子秋月的脸颊上顿时留下了两片绯红。
“嬷嬷,当真不是我危言耸听。那苏妹妹天性狂妄,又有些拳脚功夫,让这种人伺候殿下,只怕容易惹出事端。”
“莫孺人说得在理,但人毕竟是殿下带回来的,一切还得由殿下说了算,我做不了主,孺人也最好不要过多干预。”
豆嬷嬷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只要是殿下的人,只要是殿下宠幸过的人,哪怕现在杀了人放了火,也得由殿下来发落,更何况苏漓只是弄出了对联骂人这样的过家家手段。
在王府内院,谁得宠谁有理,有本事自己争宠,胜者为王,争过了才配提公道二字。
“嬷嬷,我好歹是贤妃娘娘举荐,当今陛下亲自册封的孺人。即便尚无子嗣,也依旧有位份在身。倘若随随便便被一名乡野女子欺辱,岂非忤了娘娘的面子”
莫晚娘无计可施,只好搬出最后的杀手锏——王贤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