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出了尾巴。
白色的尾巴,像猫,不受他意识控制,在身后欢快地荡儿。
尾巴很快就消失了,可那个比他大三岁的哥哥死活不相信这是错觉,许肆也知道不是,他真的长出了尾巴。
不只是尾巴。
小少年不敢回家,在大街一圈又一圈地走,许肆很冷静地想,就像电视那样,他应该是个怪物。
八岁以前,许肆是个没人要的弃儿。
八岁以后,许肆是个没人要的怪物。
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喻温咬碎了齿间的糖,有些不敢往下问。
他说得轻巧,可事情一定没有那么简单,对八岁的孩子而言,糖果掉了都是大事,更何况是这些。
许肆却自顾自地说了:“后来出了点事,他们一家要出国,就把我送回孤儿院了。”
那个时候许肆才多大呀,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尾巴,当着那些同伴的面露出过好几次,久而久之,大家就都知道了,许肆是个怪物,有个怪物尾巴。
这些事大人不在意,也不相信,可小孩子是信的,他们把许肆当怪物,不肯跟他玩,也不肯分给他吃的。
许肆突然低笑了声:“这么一想,我好像还挺惨。”
他从不回头看,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么惨的时候。
喻温不知道该说什么,被他一笑,反而觉得眼眶发热,她皮肤白,眼睛红起来很明显,偏生还要忍着,仿佛受了委屈。
许肆好笑,食指伸出去轻轻蹭了下她睫毛。
“哭什么?”
才说了这点怎么就要哭了。
许肆无声叹气,他还有很多没说呢,又不是卖惨,也没必要告诉她。
喻温忍着眼泪:“没哭。”
她想,她大概是心疼了。
许肆勾着唇笑:“还要听吗?”
还没讲到他的光辉历史呢。
喻温揉了揉眼睛:“听。”
许肆想了想:“讲到哪儿了,哦对了,我被送回孤儿院之后又待了几年,大概是十四岁的时候吧,孤儿院要拆了,我就出来了,可能是运气好,被拉着去做练习生,顺利出道了。”
那段时间一切都很顺利,许肆一瞬间就成了公司的希望,拥有了很多粉丝。
许肆笑:“你可以网查,我们团很有名的,解散了之后我也发展的很好。”
那个男团存在了没几年,解散之后许肆不肯听公司的安排再进其他组合,也不肯走演戏的路子,连综艺都不,沉寂了将近两年,最后靠着一首新歌才闯回来的。
这么多年了,他早就不被局限在男团偶像的定义里,更像是个实力派歌手,包揽奖项无数。
所以,他其实过得挺好的。
喻温不记得是在哪里看到的,有人说,许肆像个被惯坏的孩子,不懂什么是感恩,他从不经营粉丝,也不做任何承诺。
他活得像风,不在意任何。
喻温看着他,很轻地问。
“你喜欢你的粉丝们吗?”
很多黑粉都会说,许肆没有心的,他不在意自己的粉丝,他持美行凶,恃才傲物,他只在意自己。
沉默了很久,许肆才轻轻点头。
“嗯。”
那些粉丝们,是第一个对许肆说喜欢的人,让他明白,原来被爱是这样的。
在此之前,没有人爱他。
为什么不表露出在意呢,大概是这样更有安全感吧,装的像一点,把自己也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