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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渐浓,有人追至竹林间,高喊道:“娘娘!”
这熟悉的称谓听着像是隔了大半辈子,孟少娥恍惚转身,只见林有礼从远处巴巴跑来,看看一旁的淮水,又看看孟少城,尴尬的欠身行礼道:“姑娘,那位先生让您随奴才回一趟,家!”
这“家”字被他说得十分勉强,孟少娥扭过头,寒声道:“他不是从今往后都不想再见我,怎么现在又让我回去?”
“姑娘!”林有礼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忙回道:“您可知老奴何时来的此处?”
他望着头顶明光,凛神道:“前日晚间,下着小雨,我与先生由正门进,恰逢一男一女在庭前嬉笑打闹,先生站在院外观望许久,只道“子而不复,焉有其人”,您可知这是何意?”
她不回来,哪里还有这个人……
孟少娥心中一痛,又长舒口气,笑道:“林有礼,替我转告他,江山不复,焉有其子,如今边境战事频发,还望那位先生以国事为重,我与他,早就无缘。”
闻言,林有礼诚然跪地,道:“姑娘慎言!皇,先生……”
他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眼中噙泪,道:“求姑娘同奴才回去吧!”
这话恳求宛如千斤之重,孟少娥沉寂许久,转身道:“回去吧,我与他早已相见无期。”
午风炙热,青竹无声飘落。
淮水悠悠道:“看来这叫花鸡是没心情吃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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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台内尸横遍野,王伯许率领的襄州大军已将众人重重包围,众人亦面不改色,纷纷叫嚣道:
“你这老匹夫!早听你要造反,没想到连我武林一辈也不放过!”
“这万里江山迟早栽在你这种人手里!”
“边境贼人你不管!国中草寇你不治!反倒找我们麻烦来了!”
“奸臣!狠毒之物!”
王伯许拍拍胸脯冷笑道:“老夫一手扶持小皇帝上位,这冤家竟想着联合你们这些外人说我不是?今日就先杀你们这些三教九流!再杀回宫一统天下!”
贺长绝悠哉走上前,道:“镇国公真是胆大包天,在下佩服。”
“哼!”展扬嗤道:“我与先帝早就算到你狼子野心,有我展扬一条命在,这晋朝永远是宋家的天下!”
“哈哈哈!”
王伯许笑得丧心病狂,指着展扬骂道:“你这老头不知被宋朝宗下了什么**药,张口闭口不离先帝先帝,他不过是利用你这痴人痴心,为后世子孙行个方便罢了,你倒好啊,就让这天下第一庄跟着你做了皇室走狗!”
展辞面上一寒,少顷,他抽出银龙鞭甩向半空,不过刹那,只见他肘弯一拐,王伯许身前的副将双膝一痛,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倒在地。
王伯许正欲发作,墙头弓箭兵传来慌乱的窃窃私语:
“是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