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看到他这副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放下手中的细棍,起身走到少年的面前,抬手狠狠地在他脑袋上拍了几下:“谢锦音呀,谢锦音!我和你爸都那么聪明,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一个猪脑子!”
谢锦音柔顺的短发被打得有些凌乱,他攥了攥拳头,把头埋的很底,“对不起,妈妈……”
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甚至是粗嘎,与他清秀的长相极其不符合。
谢母听到他的声音,只觉得脑神经被扯的痛,胸口闷得慌,他抬起了手又想打过去,看着谢锦音惊恐地缩起了脖子,那一巴掌最终没有打下去。
“继续练琴,今天晚上我要检查,如果再弹不好就不许吃饭。”她揉了揉眉心,冷冷的抛下这一句话,然后转身离开了。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完全消失了,谢锦音这才抬起头盯着手上肿了起来的红痕,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
谢锦音出生于一个音乐世家,爷爷奶奶是内知名的演唱家,而他的父母都是国内顶尖音乐学院里面的教授。
谢锦音一出生就被寄予了厚望,父母致力于想把他培养成世界一流的音乐家,所以起名叫锦音,可是上帝仿佛跟他们开了一个玩笑,谢锦音是个音痴,这个名字也就成了一种讽刺。
有人说上帝为你关上了门,肯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可是现实是,谢锦音不仅是个音痴,他的声音也不干净,并不适合唱歌。
钢琴或是其他的乐器他也学不好,反正但凡是跟音乐沾了边的,他都没有一点天赋。
这对于对谢锦音寄予了厚望的谢父谢母来说,无疑是一种致命的打击。
但是他们并不想认栽,而是认为谢锦音只是没有用心,他不可能没有天赋,因为他们都是在音乐方面天赋异禀的人。
又加上亲戚朋友以及上司同事,都格外的关注谢锦音,所以他们采用了魔鬼式的训练,势必要把谢锦音从一个音痴变成音乐天才,时间久了便成了执念。
谢锦音从记事起不知道挨了多少的打,只要他唱跑调,钢琴弹错一个音、练耳听不出来,都会被打。
那条长长的细棍不知道伴随了他多少的岁月,不知道在他身上留下了多少条骇人的红痕,俨然已经成了他最惧怕的东西。
过了许久,谢锦音擦干了眼泪,继续练琴了,他必须在今天晚上之前把这个完全练熟,因为不给他吃饭,这并不是说说而已。
晚饭前谢母又来检查了,谢锦音紧张的弹奏了起来,可是他又弹错了,而且错的还是同一个地方。
于是他又挨了一顿,打比起下午的时候,谢母下手要狠的多。
细棍在他身上抽了一下又一下,红色的痕迹就像是一条条丑陋的虫子,伏在他白皙的胳膊上腿上。
谢锦音忍不住哭喊了起来,可是他的眼泪并没有让谢母心软,换来了更多的抽打,在谢母看来,男孩子不能掉眼泪。
红色的痕迹不断叠加,交错纵横,最后裂开,鲜血染红了他洁白的衬衫,谢母终于停下了手。
他将自己蜷成一团,缩在角落里痛哭,就算是一个陌生人,看到这一幕也会忍不住怜悯,而他的父亲却自始至终都在一旁冷漠旁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