躯干跑过来,撞上桌子,倒在地上。
张伟翻翻白眼,对躺着不动的躯干说:“头在这里,你晕什么?”
躯干爬过来,双手摸向桌底。
“向左过了回到右边差一点笨蛋,你抓的是桌脚,笨死了。”
躯干松开桌脚,叉着腰站起来。
“你想干嘛?”
张伟看见它双手抓住玻璃桌,往旁边一拽,桌底的头颅露出来,移动中,一个玻璃杯打翻,沿桌面滚下来。
“小心”
他的双手接个空,嘣,杯子砸碎在脸门上。
“靠。”
躯干抱起头颅追出院子,四周一片死寂,铁栏在摇晃。
张伟举起头颅,套回颈上,咔,颈椎骨接上,裂口的皮肉相互接近,头部左右晃了晃,看见一辆装甲车停在门口。
他推开铁栏门,路灯映照,黑脸上插满一闪闪的碎玻璃。透过车窗看,驾驶室里没有人,脚步一转,绕到车尾,装甲车没后门,他缓缓走近。
漆黑的车厢亮起光芒,安宜的脸庞出现在一张玻璃脸罩之内。
张伟一怔,后退几步。
嘟嘟嘟车厢里吐出火舌,子弹不停打在身上,他颤抖几下,仰面倒在地上。
扯开霉烂的外套,胸膛上一排枪孔渗出黑色液体,液体涌上喉,从嘴角溢出。
叽嗞叽嗞,车厢传出机械响声。
他的白眼珠一转,看见安宜身披战甲,从车里跳落地上,臂甲上的微型机枪瞄准过来。
“张伟,来生你要做个好人。”安宜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
“不,我不甘心。”他爬起来,沿直道跑。
砰砰砰
几颗子弹穿过胸膛,他摇晃几下,跪在路上,脊椎上的碎骨咖咖响,下肢不听使唤。
他抬起头,门口就在眼前,双手爬行,拖着身体向前。
安宜抬起左臂,装甲上升起一枚带尾翼的飞弹,十字准星锁定爬行中的张伟。
他的手一摸到铁门,呼,飞弹在眼前炸开,烈焰往身上窜,头发和衣服瞬间化成飞灰,热气流窜入张大的嘴巴,顺喉道灌入肚中,身体鼓涨中炸裂。
轰
烈火包围住小区的门口,一个燃烧的头颅随着热气流滚过来,停在战甲的脚边。
安宜垂下手臂,发射架缩进臂甲里。
头颅在地上的张着嘴巴,呼呼燃烧,一双瞪大的白眼渐渐熔化。
漆黑的山坳中,一扇透光的窗户中,男人的身影出现,额头上的皱纹深锁,一双浑浊的眼睛看向窗外。
夜空上阴云闭月,四周山影交叠,松树在摇,长草在晃。
往村口望去,大榕树下有人影走来。
他穿过客厅,没有搭理妇人的询问,抡起门后一把锄头,挥动几下,太坠手了,放回去,抓起一把柴刀。
妇人跟过来,“老头子,大晚上,你干嘛去?”
他看着柴刀的锋芒回答:“村里进人了,我出去瞧瞧。”说着,提刀走出门去。
妇人皱皱眉,抡起锄头追出门。
她出了院子,老头已经不见踪影,旁边的草丛沙沙响,伸一只手,一把拉她入草丛。
她摸摸磕到的膝盖,眼睛瞪着他,“你在做什么?”
“嘘”老头子隐蔽在一片草丛里,双眼隔草张望。
她蹲在他旁边,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路上。
“一个人有什么好怕的,就算他是劫匪,遇上咱们身强力壮的农家人,也得吃亏。”她嘀咕着,却看见老头子皱起眉。
男人背后出现另一个人,全身裹着黑布,脸庞隐藏在连衣帽之内,脚步一顿一顿,身子摇摇晃晃向前走。
“凯明我走不动了。”
他走回去,将她背起,“再坚持一会,等进了村子,我给你去找吃的。”
前面出现一间亮着灯的村屋,他背她往前走。路边的草丛抖动几下,冲出一男一女,柴刀和锄头拦在前路上。
凯明借月光看清他们的脸,“叔叔,婶子!”
夫妇俩一愣,互视一眼。
“是我,我是凯明呀。”他拨开长发,脸部呈现在月光下。
婶子的往前一看,脸上露出微笑,“老头子,快看,真是凯明回来了。”
“哼。”丈夫丢下柴刀,独自走回屋。
“他似乎很不愿意见我。”
婶子回过头,拉住凯明的手臂说:“别管他,都这把年纪,还一身臭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