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他一愣。
安宜目光一沉,左右挪腾着酒杯说:“他在一年前失踪了。”
张伟默默给她添加一点酒,这时有其他客人进来,他就去忙别的,回过头安宜已经离开,空杯子压着酒钱。
安宜的酒量并不好,喝一口就会脸红,从酒吧出来头已经晕眩,天色也黑了,正在犹豫是否让安琪过来载一程,公交车刚好到站,她收起手机上了车。
公交车上只有两个乘客,终于不用跟别人挤。
司机踩下油门,汽车起步异常地缓慢,就像拉着很重的东西,他不得不回头瞧瞧,车上明明只有两个女人。
电台上传来,“特别新闻报道,刚刚在新湖路发生一起车祸肇事逃逸案,死者女,年约三十,身穿蓝色制服,佩戴一副黑框眼镜”
刚上车的女子看过来,司机立刻转回前方,老天,她与广播形容的女死者一模一样,不会真的撞上了吧?
“喂,车还走不走?”另一名女乘客等不耐烦,催促着他。
“走,走。”司机急忙松开刹车,踩下油门,公交车以极缓慢的速度向前,开了二百多米才加速到每小时三十公里。
遇上这种事,他不淡定了,从旁边储物格里找出一个三角形的护身符,紧紧握在手心。
“你的手在抖。”
身后传来一把女人的声音,司机全身一颤,从后视镜里看见刚上车的女人正站在旁边,“天气有点冷,手抖也很正常吧。”他解释。
女人突然指向前方,司机摆正视线,一辆停在路上的货车迎面而来,他急转方盘,公交车剧烈摇晃一下,切换至另一条车道,躲过了货车。
女人喷出一沱胃液,全部落在挡风玻璃上,她擦擦嘴角说:“这都是你害的。”
司机吓得脸色铁青,“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与我无关,你去找害死你的人吧。”
女人歪着头看他一眼,又默默地回到位置上。
司机松了一口气。
安宜觉得这个司机有点莫名奇妙,本来酒劲上头就足够难受的,他还来了一个急转弯,不反胃才怪呢,事后竟然想推卸责任,太不靠谱了。
公交车缓慢向前,安宜渐渐合上了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嘭一声,汽车尾部传出巨响,她从睡梦中惊醒,看向车外,正正是要下车的站位。
她摇摇晃晃地走下车,看见司机正在查看车辆的状况。
车尾的发动机位置破了一个大洞,公交车已经不能行驶,“这是怎么搞的?”司机傻了眼。
安宜从他身边经过时,他合着双手向她拜了拜。
“神经病。”她白了他一眼,独自走向树林那一间白屋。
等到她关上家里的铁闸,金属异人从树林里走出来,爪子一松开,掉落一地的汽车零件,屋里传出狗吠,他高高跃起,消失在漆黑的林子里。
第二天,安宜回到餐厅上班,孟乔把她拉至后巷,指着一个垃圾桶问:“昨天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什么事?”
“昨天下班时,孟良被人从后袭击,手脚全部打断,还塞进了垃圾桶里。”孟乔盯着她的眼睛说,“这事是不是你找人干的?”
安宜怔了怔,“不是我干。”
“别想装蒜,我现在就报了警,你逃不掉。”孟乔掏出手机,按了起来。
“报警就报警,把孟良昨天侵犯我的事一并抖出来。”想起昨天被这对姐弟欺负,安宜也是一肚子的气。
孟乔停下了动作,报警似乎对孟良不利,现在还不清楚谁袭击他,这小子平日惹事生非,没少得罪人,如果报了警,犯人没抓住,弟弟反而背上猥亵罪名。
“滚,立刻从我面前消失。”
安宜看见她没有报警,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走向餐厅,但这女人又拦住去路,“我叫你消失,以后不用到餐厅上班。”
“餐厅又不是你开的,凭什么炒我?真不把国家劳动法当一回事。”安宜不能白白就便宜她,至少拿到应有的赔偿。
孟乔抱起双手说:“我是你的上级,负责餐厅的大小事务,随便找个理解就能把你开了,如果你坚持不走,我就把洗盘子,打扫厕所的工作统统交给你。”
说到这份上,不走的人简直就是傻瓜。安宜愤愤离开后巷,但这不等于认输,她掏出手机,给这家餐厅的真正主人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是一把中年男人低沉的嗓音,安宜把孟乔所作所为全部说出来,但电话传出挂断的声音。
弱者果然没有说话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