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贺佑安走到玉蝶梅前,盯着婉莹。
两人这才算是第一次正式意义的见面,可是又觉得像是认识了几生几世一样。婉莹不用问你是谁也知道,眼前的人是贺佑安。贺佑安心里也笃定婉莹知道自己,所以也不报名讳,只说是我。
是你,带着些救助自己的感激,带着些昔日唐突自己的羞恼,但绝不是以身相许的意思。
是我压下了心万缕相思肝肠,按住了立刻想请旨赐婚的冲动,只为好好记住眼前朝思暮想的一刻。
短短的四个字。四目相对,两人无言。婉莹无言,是少女的娇羞贺佑安无言,是看也看不够的眼前人,不忍说话,打断了自己炽热的情丝。
婉莹觉得贺佑安倒是个不错的男子,若是做得蓝颜知己,也算是一件圆满的事情。他通诗书,懂自己,往往自己他嘴所说的,正是自己心所想的。但是这种感情,有异类于两情相悦,婉莹知道,他不是那个让自己见了动心的男子。她的知心人还在那个落满樱花雨的梦里。她要等,等那个让她心动的男子从梦出来,对自己说:“我等了你三生三世”
贺佑安心里的千秋,跟婉莹却是另一番风景。好不容易找到了朝思暮想的梦人。找不到她的时候夜不能寐,找到她了更睡不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好不容易熬到天明,顾不宫规大忌,冒冒失失地闯进了储丽轩。
她果然是自己想象的样子。一树疏梅,半院残雪,她半遮半掩地倚在小轩窗下。嘴里念的诗,正是自己来时路心默默吟诵的那首。如此难道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么?
良久,贺佑安心疼地问道:“小姐,风寒可好些?”
“前日幸蒙将军救助,奴婢在此谢过。”婉莹端的是一江水,两边岸的心思。纵然我是在水一边,你也只是在我心水之外。
刚才两人的还近在咫尺,这一句话,又生生的让两人远隔天涯,成为路人。
贺佑安听出了话的距离,不卑不吭地走到窗前说:“半年未见,小姐别来无恙乎?”
“将军,可是说笑,奴婢前日才蒙将军救助。”
贺佑安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婉莹,一动不动。他要把自己也变成水,流到婉莹的心里。
婉莹娇羞地低下头,羞怯地转身,只觉得两颊微热,烦乱不已。然而这烦乱却不是心动。
“不会错的,是婉莹小姐。小姐的玉影在深深地刻在了贺某的心里,一刻也不曾忘怀。”
听得他这样露骨的话语,婉莹脸如火烧。小小的轩室内,还未笼火炉,婉莹额头已经微微冒出一层薄薄的香汗。
“将军说什么,奴婢听不懂。”婉莹平息了内心的五味杂陈,缓缓地说道。
“你忘了吗?那日令尊寿宴前夜,你我在荷花灯边”
婉莹怎么会忘记,但是也不想让贺佑安误会,只说:“奴婢不知道将军所言是何事”说完婉莹放下轩窗。心烦意乱地坐在窗前。
“我知道你没忘,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出来了。”
果然自己的眼神心思,没有逃过他的目光。
“将军记错人了吧?”
“别人或许会吧,但是婉莹小姐,在下是不会分辨错的。”
“为何?”婉莹大着胆子,支支吾吾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