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刘春江晚上九点到包装工段取样,没想到被包机飞扬的粉尘把一只眼睛给迷住了。
他赶紧回到了控制组,开开水龙头,用清水洗眼睛。
洗了半天,眼睛里面还是感觉有些磨。他使劲揉着,眼睛都红了。
薛柯枚这时候走了过来。她看到刘春江低着头在那里洗眼睛,就知道他的眼睛被迷了。
于是,薛柯枚就用蒸馏水给他洗眼睛。
在水泥厂的车间里,这种事情经常发生。一旦工人们把眼睛迷住了,都会来到这里,让人用蒸馏水给洗一洗。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薛柯枚给刘春江洗了半天,也没有把里面的东西去掉。
刘春江看看洗不掉,就说算了。
“那怎么行?这样你连路也不能走,一会儿你怎么取样呀?”薛柯枚说着,“来,我给你好好把眼皮翻起了看看。”
刘春江没办法,只好坐在一把椅子上,然后把脸扬起,让薛柯枚用手给他把上眼皮翻起来。
有些人的眼皮很好翻,而有些人的眼皮就不好翻。刘春江的就是。一翻起来,很快就下来了。
这一回,终于,薛柯枚用两个手指,把他的上眼皮给翻起来了。
她睁大双眼,仔细地看着刘春江的上眼皮里面,她看见了,在上眼皮的一个边上,有一个小黑点。
可是,这时候薛柯枚的双手都占着,另外,她跟前也没有什么可以用来擦的棉球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
薛柯枚鼓起嘴巴,用力吹了吹。
眼皮里面的那个黑点还是不肯下来。
最后,没办法,薛柯枚干脆用自己的舌头,给他添了舔。
正在这时,门外的赵田刚刚从控制组的窗户前一闪而过。薛柯枚和刘春江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有发现。
“这下感觉怎么样?”薛柯枚看着刘春江的眼睛,问道。
刘春江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眼睛,眼珠来回转了转,高兴地说道:
“好了,这下不磨了。”
“你们两个刚才上班时间偷偷干什么?”
薛柯枚和刘春江两个人一惊,不知道什么时候,车间革委会主任赵田刚走了进来。他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两个。
“我们?我们什么也没干啊?”刘春江不知道主任说的什么。他瞪着两眼望着他。
“什么也没干?我都看见了。还敢狡辩?真是不像话。”
薛柯枚有些急了,“你到底指的什么?我们什么也没有干。我们到底干了什么了?”
“上班时间偷偷躲在这里偷偷接吻。你以为我没有看见?”赵田刚的两个眼珠子简直能喷出火来。
薛柯枚的脸色惨白,她的嘴唇哆嗦,浑身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什么,接吻?主任,你说话可要负责任呀。这可不是随便说的话呀。”
刘春江有些急眼了。要知道,那时候在单位做这种事情,性质可是相当严重的。往大了说可以说你这是在搞流氓。往小了说,那也是作风问题。再说,人家薛柯枚还是一个大姑娘呢,这事情要是说出去,让人家还怎么出去见人?
“你还敢抵赖?反了你们了。告诉你们两个,明天下午,每人必须写一个深刻的检查交给我。否则,我就把你们两个的事情,向全体车间大会上抖落出去,让车间全体工人看一看你们两个的可耻行为,然后再召开你们两个的斗争会。”说完,扭身就走了。
大门咣当一声,震得上面的玻璃差点掉下来。
刘春江两眼喷着怒火,说道:
“哪有这样的领导,我去和他理论理论。”说着,就要往外走。
薛柯枚一把拉着了他,说道:
“你真的以为能和他讲出个什么道理?他真正的用意不在这个上面。是想让我和他”薛柯枚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
刘春江吃惊地望着薛柯枚,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好像没有听懂她的话。
下班的路上,刘春江和薛柯枚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们没有骑车,推着车子往前走。
怎么办?两个人一边低着头走,一边想着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