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飞眨了眨眼,笑了笑说道
&qu;我跟那里面的人熟。你要是想看什么好书,找我就行。&qu;说完就走了。
刘春江看着他走路脚下生风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这天,刘春江正在办公桌前,帮着苏秀玲用刀刻着开会用的会标,这时,张永强拿过来几张电影票,在手里晃着
&qu;工会包场电影,大家晚上去看去吧。&qu;说完,把票放在桌子上。
苏秀玲一把抓起电影票,瞪着眼睛看着上面的座位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qu;没几个好号,就一个8排的,还算不错,可惜还是最边上,好号又都被他们留起来了。&qu;说完,挑了一张。
王雪飞也进来了,他看了看桌子上剩下的那几张票,笑了笑,没有拿。
晚上,刘春江早早地来到电影院,他找到自己的座位,26排,坐下不久。过了一会儿,就看见王雪飞,和一个女的并排走着,一边说笑,一边走到了前面七八排正中的位置上,挨着坐了下来。
让刘春江感到吃惊的,不仅仅是他们两个的座位好,相互挨着更主要的,与王雪飞相跟着的那个姑娘,正是柳厂长的女儿,也就是图书阅览室的柳莺莺。
&qu;怪不得白天他没有拿票呢,原来早就有人给他准备好了。&qu;刘春江心里暗暗想着。
他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王雪飞手里拿着三本书,走路脚下生风的样子。
&qu;看来,这个王雪飞已经攀上了柳厂长这个千斤小姐了。&qu;
电影开演了,银幕上面的人物闪来闪去,下面的观众不时地发出了阵阵欢笑声。刘春江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上面演了些什么,他感到一阵心烦,过了一会儿,他干脆走了出来,不想再看了。
天气渐渐地凉了。
这天星期日上午,刘春江在宿舍的水房打完水,正要往回走,看见对面的王雪飞手里抱着一卷行李,正要往外走。“你这是做什么呀,不住了?”刘春江好奇地问道。
“哦,我分了一间房子,等哪天我请你过去看看。”王雪飞悄悄地说着。
刘春江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他心里知道,在辽源水泥厂,有好多结婚好几年的人,孩子都已经上学了,他们有时候都分不到一间房子,而这个王雪飞,和他脚前脚后一起来的水泥厂,还没有结婚,现在就已经有了房子了。
刘春江感到心里一阵痛。
就在他呆呆地站在走廊里发呆的时候,这时候,迎面又看见柳莺莺,也手里拿着一个脸盆往外走,刘春江一愣,趁她没有看到自己,赶紧推门走进了自己的宿舍。
他来到了窗户跟前,看到在宿舍门口,停着一辆后开门的吉普车。有好几个人,正在往车上装着东西。其实东西本身也没有多少。无非就是些行李,还有两个行李箱,脸盆等什么的,不一会儿就装完了。
这些人他都认识,都是机关里的。有工会的小杨,团委的大亮,还有一个,就是政治部的秃顶徐有才。此时,他正在帮着王雪飞往车上拿着一个暖水瓶。
王雪飞,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容,他从兜里掏出了一盒大前门香烟,向他们散着烟。他按说不抽烟的。
刘春江感到心口一阵堵,他不想再看了,转身走到了自己的床上,无精打采地躺到了床上。
“哈哈,搬家不吃糕,一年搬三遭。”这是许有才的声音。
“那还不好说?中午到饭店一起去喝酒吧。就怕你们不喝。”窗户外面传来了柳莺莺那银铃般的笑声。
刘春江随手抓过了一个褂子,一下子把头蒙住。
快到年底了,这天星期六下午,刘春江没有事,他来到了王雪飞的桌子前,看到王雪飞正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忙着写什么。玻璃板上,放了一大堆材料。
“你这是在写什么呀?”刘春江感到有些奇怪,在政治部里,自己和王雪飞,自从来了以后,一直都是抄一些材料,还从来没让他们两个自己亲手写材料呢。
“哦,张主任让我写一篇领导的讲话,新年献词,准备往广播站送去。”
“哦,新年献词。”刘春江装作随口问问的样子。他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感。他知道,在机关里,能给领导写这些材料,并不是说写这些东西有多难,而是它代表着一种领导对你的信任和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