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府。
在吕布还未踏入司徒府时,王允便是已经迎了上来,“得知奉先大病初愈,在今日才备下宴席为奉先祝贺,还望奉先勿要责怪啊。”
看着面前这位白须老者,吕布如何也想不到,这便是那位名留史册的,连环计的谋策者王允。自董卓伏诛之后,王允大权尽握,效仿何进董卓一般,录尚书事,掌管百官朝政。史册有云,王允诛杀董卓之后,居功自傲,最后导致汉室最后一次崛起的机会不再,长安被攻陷,王允也免不了一个身死的结果。
“王司徒身为朝廷重臣,却亲自迎接布,布倍感荣幸之至,又岂会有责怪之心?”
吕布朝着王允行礼道。
“哈哈哈,奉先不必客气,你乃是诛杀董贼的最大功臣,受万民景仰,皇恩荣宠。在董贼伏诛之后,老夫早就想设宴款待奉先了,只是没想到奉先竟然一病不起,好在昊天有德,见到奉先无恙,老夫心中放心多了。”
王允上前吕布之手,很是热情,与在朝堂上的冷面权臣完全就是两种面孔,“来来来,老夫已经在府中备好筵席,为奉先病体痊愈,当贺,当浮一大白!”
吕布被王允拉着手走入王允府宅,而成廉也紧随吕布而入,以眼神示意吕布,一切都已经布置妥当。
这场筵席,自然也不是传说中的鸿门宴,以吕布对于王允的理解,可不会傻到布下鸿门宴的。以吕布的有勇无谋,王允若想除之,自然不会用这种光明正大的手段。所以这场筵席,更多的还是有拉拢之意,同时也不免警示吕布之意。
果然,酒过三巡之后。
不曾理会那些纷纷起舞的美姬,王允端起酒樽朝着下首的吕布敬道,“奉先可是对老夫有所怨气?”
“司徒何出此言?”
吕布也是端起青铜酒樽,看向主位上的王允。
“哎,我女貂蝉失踪一事,我也是未曾知晓半分。蝉儿自小被我宠爱,性格难免有些怪异,可是我却是料想不到,她都未知晓老夫一句,便是离老夫而去,至今回想起来,颇是伤感。”
王允一口饮尽杯中酒,低叹一声。
“司徒不必自责,蝉儿离去乃是她自己的选择,并非司徒之过。”
吕布心中暗自冷笑。
这王允老头儿可能还以为自己是因为貂蝉的事情,与他有些怨气,所以今日才会故作姿态,想要以好言继续诓骗自己为其效力。不得不说,这王允确实理解透了吕布的性格啊,知道吕布向来自傲,所以在吕布面前,倒是从不作高姿态。而王允的这番姿态,也是换来了极大的回报。在历史上,吕布随同王允一直镇守长安,为王允的那个错误的决定买单,陪葬了整个并州军马。直到长安陷落,这才率领残部匆忙逃走,临走之前还不忘了来接救一下王允。只是那时候的王允已经固执不已,或者说已经有了为大汉殉葬的想法,未曾应允,而是选择了长安共存亡,还搏得的一个后世美名。而吕布逃走,与王允一比,又是让其名声大毁。可是谁知晓,在这长安,吕布将他所有的资本都给丢完了?
数万并州军,在目前的天下来说,绝对是数一数二的精锐。可是长安一战,吕布的并州军与西凉精锐拼了个两败俱伤。吕布的并州精锐覆灭,可是到头来,连个名声都没有捞着,全在王允老头儿身上了。
又是虚伪的夸赞了几句,王允这才将话题引到了真正的问题上,“奉先,听闻李肃在陛下面前曾言你私藏董贼逆党李儒。当然,老夫知晓,奉先定然不会私藏董贼逆党的,将其驳斥出去了。不过奉先忽然提出要保住蔡邕之命,却是为何?”
“奉先不清楚,这蔡伯喈当街哭拜国之逆贼董卓,实乃是大逆不道。而蔡伯喈身为一方名士,仅仅因为董贼的一些恩宠,便是哭拜董贼,若不加以重罚,只怕不能服众。奉先救下这蔡伯喈,只怕日后受人诟病,言奉先包庇董贼逆党,恐伤了奉先的汉室忠臣之名。”
王允苦心劝谏道,那脸上的神情,似乎真的在为吕布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