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做什么?
浊酒入喉的瞬间,谢明依惊诧的扫视着四下里的朝臣们。
什么时候开始苏衍竟成了人心所向?在她并未察觉的时间里,苏同鹤正在逐渐的将自己的人交给苏衍。
瞧瞧,瞧瞧今日来此的众人,她终于知道为何瑞王不在这今日的夜宴上了。
一个有夺取江山之心的人怎么会邀请一个潜在的威胁?
呵呵,还真是……有趣的一场戏啊。
有趣,有趣极了。
以赏奇宝为由的寒食节夜宴渐渐落幕,这外面的雨似乎也不再有留客阻拦的意思,逐渐的停歇。
谢明依是被刑筠扶着才走出定北侯府的,只因为她着实醉的一塌糊涂。
从长廊回到宴席中后,不知道是在和谁赌气一般,一杯又一杯的入侯,刑筠想拦也拦不住。
“怎么喝成这副样子?”
看着被刑筠扶出府的谢明依,容羲连忙迎了上来,因着谢明依替他讨要了一身的衣裳,此刻容羲身上的衣服还是干净的。
几乎是下意识的,容羲将谢明依拉到了自己身边,行为举止之霸道的一瞬间让刑筠觉得诧异。
此时的谢明依已然醉的不省人事,纵然自己说什么,她也是听不进去的。
容羲明白这一点,便不再多言,倒是还记得先向刑筠道一声谢,这才扶着谢明依上了马车。
“……慕容……”
然而马车里面突然出现的人让容羲不由得惊诧出声。
“出去。”不容质隼的语气,容羲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推出了马车,而手边的人已然留在了马车里面。
“公子,咱们这是回府吗?”马夫问道。
容羲回过神,点点头,“嗯,走吧。”
手一撑跳上了马车前面,趁着骤雨将歇的功夫赶回谢府。
“你怎么还扶着她出来?她既一心想死,别人又怎么拦得住?”
刑筠的马车旁边周百彦埋怨道。
刑筠摇了摇头,“她还是个孩子,你同她计较什么?”
“嗯?”见刑筠替谢明依说话,周百彦惊讶过后心中更是气恼,不由冷笑出声,嘲讽道,
“什么时候你刑筠变成她谢明依的人了?谁不知道你娶的是苏相的表亲,别忘了自己领的是哪家的俸禄!哼!”
刑筠怔怔,等到他反应过来周百彦已然走远,
“嘿,这都是什么事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刑筠怒冲冲的上了马车,一旁的马夫小厮互相看了一眼不敢出声。
“走吧,回府吧。”小厮道。
从定北侯府到谢府,足足要半个时辰的距离,慕容九扶着谢明依的腰际,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怎么喝的这么醉?你的心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事情?”
慕容九抚去她鬓角的发丝,整理着她凌乱的仪表。
往日里她虽不爱打扮,却也是干净整齐的很,更是从未见她醉的一塌糊涂的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陡然间那人扯住了自己的衣襟,慕容九一怔,只听那人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
“我不想的,大人,我不想的。”
“陛下……”
断断续续的话让人听不懂,然而看着她紧蹙的眉头慕容九也知道,她心里面藏着的事情有多么的压抑。
“你到底梦到了什么?”慕容九有些不安。
他已经多日不曾出现在她身旁,可始终却不见她来寻自己。
有些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对于她而言算什么,更不知道在她的心里是否有自己的位置。
或许,那真的只是一个赌约,而自己只是一个赌筹。
可不幸的是,自己动了心。
“男人啊,总是觉得那些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玉兰苑里歌舞不歇,无论何时这里都容纳着欢声笑语。
因为一切的交易都止步于门外,这是人间仙境,也是人间炼狱。
“活色生香的皮肉交易才是这玉兰苑的本质,什么玉兰,不过就是个勾栏青楼而已。”
一身红纱裹胸的女子酥胸半露的躺在男人的腰际,柔若无骨的手攀附着男人炙热宽厚的胸膛。
“多少年了,银雪就是银雪,不愧是玉兰苑的四花之首啊。”
张仲谦笑着道,搂着怀里的女人颇有几分的爱不释手。
“可不见你在四叶那里的时候想起我半分,油嘴滑舌,不过是有事要求我罢了。”
最后张仲谦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男性身体的火热和从鼻息之间喷薄而出的热气让银雪下意识的躲藏,可最后还是被他压在了身下,
“你就是个天生的尤物,什么银雪,你应该叫轻舞才对啊。”
“张公子,你说若是谢大人知道你是我的老相好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会不会……啊……”
“你会让她知道吗?”男人眼中含笑,可眼底却带着一丝警告。
“……哦?”女人同样笑魇如花,可眼中的情欲之下却是一片寒冰。
在这青楼勾栏里,曲意逢迎这些人的喜好已经成为了身体的本能,什么银雪四叶,不过是听起来极雅的名字罢了。
目的不过是一场交易借此来换取白花花的银子,以平抚口腹之欲。
“可我就是想让她知道怎么办?”
她挑衅着那个男人,想看到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在这床笫之间她还从来没有输过。
然而当那人的手攀上自己脖颈的瞬间,银雪知道自己输了。
惊诧的看向上方的那张在自己面前放大的俊秀的面孔,
“你……这是做什么?”
“轻舞只是天真,你是愚蠢。”
张仲谦的声音森冷,以至于银雪竟觉得身体仿佛置于冰天雪地之中。
“女人,永远不要自以为可以掌控一个男人,因为那样的话,你的下场会很惨。”
她本以为眼前的这个人是不同的,只因为他对其夫人的用情至深。
听闻,张仲谦只有一位夫人,夫人在时,从未踏足青楼楚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