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不知道自己这些结论的依旧是什么,但是冥冥之中她觉得自己的推测是对的。
而且,她觉得这个叫做晨风的男人,虽然没有告诉他真相,但是他并没有害她的想法。
更重要的是,真相对于此刻的晚舟而言,并不重要。
一直到后来的某一天,谢明依都万分的怀念这段“难得糊涂”的日子,虽然在别人眼里,她被苏衍欺骗了,但是不得不说,这是她最轻松的一段时光。
上天给予她机会在最艰难的日子里丧失了记忆,给她编织了如此梦幻的一场奇遇,以缓解她的伤痛。
即便有些东西终究要承受,可最难得的便是“理所当然的难得糊涂”。
话说回来,整个竹屋只有一间主卧,所以两个人的住宿成了问题。
由于晚舟一直占据着床上的位置,再加上她大病初愈,晨风就是再不通人情也不会和一个弱女子抢床位。
更何况……她坠崖还是他造成的。
话说……那天谢明依为什么会到慕容山庄去呢?
然而此刻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晨风旧伤在身,也需要休息。
四下里寻顾了一圈,他惊悚的发现这里只有一张床。
看着晨风直勾勾的眼神,晚舟护住了胸前的棉被,一脸忌惮的说道,
“虽然说这张床很大,足够两个人休息,但是……”
他就知道,这里会有一个但是。
“倒是男女授受不亲,你不娶妻,我也是要嫁人的啊。”
“……”
晨风目瞪口呆,耳边依旧回荡着两个字。
嫁人。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像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而且……如果晚舟恢复了记忆,晨风觉得自己有被杀人灭口的风险。
“啊,我娶你不就得了。”
“……这么随意吗?”晚舟一脸的嫌弃,当晨风想开口堵住她的嘴时,只听晚舟说道,
“可我不想嫁给你啊。你这种人,真随便。”
“……”得,他千山万水不顾万里赶来,经年不曾下厨的将军,堂堂定北侯给她做饭,她还嫌弃上自己了?
他招谁惹谁了?
“你信不信……”
“喂狼也不行,士……士可杀,不可辱。”
“……”晨风后悔了,他觉得眼前的人还不如直接摔死了来的痛快。
他宁愿活在愧疚里一辈子,也好过被她气死。
当然,他只是想想。
最后,在晚舟的强烈坚持之下,晨风不得不打地铺。
好在屋子里烧了炭火,但是……
晚舟裹在被子里,只觉得隔着一层被子都能感觉到世界深深地冷意。
这毕竟是一间竹屋,即便是在南方的云县也是很冷的。
“哎,上床吧。”
“嗯?”正在感叹自己人生艰辛的晨风抬起头看向床上突然间大发善心的晚舟,只见后者可怜兮兮的说道,
“我有点冷,你穿的这么好,还有其它不四面透风的房子吗?”
“……”晨风哭笑不得,怎么以前他没发现那个人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有。”晨风没有隐瞒,一间房子对于他而言再简单不过,在雾山脚下,只是因为林笑笑说这里适合养病,清新的空气有利于她的苏醒。
“哦,那你上来吧。”
说着晚舟往里面滚了一圈,正好空出来一个人的位置。
“……”
晨风断定了,这就是个活宝。
一个人在被子里,一个人在被子外,这已然是晚舟所做的最大的让步。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晨风还没醒就打了个喷嚏。
幽怨的看了一眼身旁裹在被子里像个蝉茧一样正在熟睡的女人,晨风暗下决心,今天他一定要换个地方住。
白天晨风做好了早饭便出了门,估摸着等晚舟起床的时候,饭刚好是温的。
几乎是一路的伪装躲藏,最后回到了云县里的住所。
看到了进门的来人,房间里的青隐有一种莫名的想要哭的冲动。
天知道昨天云县里前来拜访的人有多少,这么个小地方竟然也有不少的达官贵人。
尤其是那个知县,还是苏家的远房亲戚。
简而言之,就是冷不得,却也见不得。
好不容易都推到了今日,刚一回来,却听那人吩咐道,
“去在城外偏僻的山庄啊找一个偏僻的屋子,不要竹的。”
“……是。”
青隐不知道自家侯爷要干嘛,但是看着侯爷一个接一个喷嚏,他觉得自己在去办事之前应该先请一个大夫。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他还没等走出门,就被侯爷叫住了,
“不许去请大夫,长安那边有什么动静?”
“暂时还没有收到云县这边的消息,暗卫的人已经被解决了。侯爷全然可以放心,只要避开明面上人的眼睛便可。”
“嗯。”
苏衍觉得很高兴,即便着了凉,可他依旧觉得眼下的一切刚刚好。
除了某人那张……能把人气死的嘴。
“对了,谢府有什么动静?”
“将军府上没什么动静。”
“嗯,不足为奇。”
说的轻易,可即便是他们这些旁人看了也不由得对谢兰这明哲保身的态度匝舌。
毕竟是连着血肉的,都能这样不闻不问,不得不令人寒心啊。
“谢夫人接到我们的消息之前,整个人郁郁寡欢,好在侯爷让人递去了消息,倒是肯配合徐太医治疗了,如今身体已经好转,只不过为了不引人注目,夫人也极少外出,甚至连见外客也不出面。”
话落青隐忍不住多了句嘴,
“但是说来也怪,韩大人似乎最近往谢大人府上跑的勤了些。”
苏衍微微挑眉,眼中倒是有几分喜色,提点道,
“最近谢府是谁在主事?”
青隐愣了一下,回道,“是谢二小姐。”
随即青隐便明白了自家侯爷的意思,可是心中却依旧有个疑惑,看了看苏衍,后者无奈摇头,
“有什么就说吧。”
“问题是韩大人表现再积极,可这个时候风小姐会吃回头草吗?”
刚说完苏衍便变了脸色,青隐连忙低头请罪,只听苏衍低声喝道,
“青隐,你是狂了还是觉得你家侯爷握不动刀了,这不合礼仪的话你怎么能到外面说?”
“主要侯爷也不是外人啊。”青隐摸了摸鼻梁,喃喃道。
却是非常完美的传进了苏衍的耳朵里,只见某人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