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的声响响起,房门被从外推开。
李淑芬走入房中,神色略显激动的用眼睛张望,目光里满是期盼。
房间的布局以及各式家具与早上出门时一般无二,但客厅的灯光却是亮着,在最中间的圆桌上,还摆放着几个冒着热气的小菜。
李淑芬的神情更显动容,就连跟随进来的张大牛也是满脸的惊讶,小恪去了德国,这家里除了曾家妹子,哪里还有别的人能进来?莫不是遭贼了?可这也不大可能,你见过有笨贼进了主人家,偷盗了东西不走,反而留下来还做菜的吗?
“这……”
张大牛正想要说话,目光却是微微凝固,张大的嘴巴久久闭合不上。
一个挺拔的身影从厨房中走了出来,两只手个端着一个盘子,笑容如同清晨的阳光一般灿烂。
“妈,你回来了啊,我都做好菜了,正等你呢。”
平淡的语气,如闲话家常一般的声音,但听在李淑芬的耳中,却是差一点就直接落了泪。这一切,跟往昔是何曾相似,自己去外面打零工回来晚了,懂事的儿子总会做好菜,在桌边等着自己,一起吃饭。
而今,远游的儿子回到家中,仍旧是做好了饭菜,等待着自己。
李淑芬鼻尖微酸,强忍着落泪的冲动,紧忙快走几步,也不管曾恪是否端着餐盘,一把将儿子抱入怀中。
“赶驴,你回来了。”
“让妈看看,去了国外这么久,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好像瘦了一点,不过精神头倒是很足啊……”
“有些黑了……不过,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曾恪已经成年,但在母亲的眼里,依旧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李淑芬摸摸儿子的脑袋,又摸摸儿子的肩膀,嘴里不断喃喃着“黑了”“壮实了”之类的碎语。
曾恪也有些激动,见母亲似乎情难自禁的欲要落泪,连忙宽慰道“妈,我回来了。你瞧,我这不是好着嘛,长高了一些,也壮实了不少,你可以放心了,我在那边没吃什么苦,还认识了不少新朋友呢。”
“那就好,那就好。”
曾恪将胸脯拍得“砰砰”响的动作,让李淑芬咧嘴笑了起来,有些责怪,有些心疼,看到盘子还没放下,连忙接过去,放在了桌上“你这孩子,要回来也不打个电话提前说一声,妈好在家里等着你,给你做你最喜欢的菜,这一回来,还要给我做饭,真是的……”
“妈,我已经长大了,都十八岁了,哪能让你再吃苦呢!”
曾恪笑了笑,一副我已经是顶天立地男子汉的模样,李淑芬却是忽然有些黯然“是啊,赶驴已经长大了,妈遗憾的是,你十八岁的生日,妈没能陪在你身边,没能看着你度过成人礼。”
“没关系的,妈,你只要知道你的赶驴已经是大人了,有担当了,那就足够了。”
曾恪揽着母亲的肩膀,轻拍了两下,这才将母亲按在了椅子上,“妈,你先坐一下,我去把饭盛过来。”
“恩。”李淑芬欣慰的点头,恍然想起,张大牛还在这呢。
“真是失礼了,张叔,看到赶驴回来,这一激动,都给忘了你还在呢,让你见笑了。”李淑芬又站了起来,邀请张大牛也入席。
屋内上演了一出“母子情深”的好戏,张大牛这个外人多少显得有些尴尬,正暗自念叨着“我是透明的吗?你们看不见我吗?”,就见李淑芬出声叫了他,摆摆手示意不在意。
曾恪也这才发觉,跟着母亲进屋子的还有一个人呢。
“牛教练,是你啊,抱歉啊,刚才没看到你。对了,你怎么在我家里?”
曾恪打了招呼,然后便是用目光上下“审视”。
张大牛是父母的老朋友,还是他的启蒙教练,于公于私来讲,两个人的关系都理应是很好的。事实上两个人的感情一直很不错,但感情归感情,有些事情曾恪还是挺介意的,这张大牛,在自己还没走之前,就动不动往自己家跑,这可不是个好苗头。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这是你张叔,也是你的教练,有礼貌一点。还有,什么牛教练?叫张叔!”李淑芬没好气的瞪了曾恪一眼,顺手拍了一个脑门瓜子。
“张叔。”
曾恪摸着被敲了一下的脑门,却还是依言称呼了一声。
“小恪回来了啊。也是,德国那边的联赛已经结束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是这几天回来了。回来就好,不知道德国那边你还适应没?有没有结识新朋友,又和队友教练相处得怎么样?还有……”
抛开两家人的“渊源”不谈,曾恪也算是张大牛的“得意门生”,他当了二十多年的足球体育教练,还从未培养出一个弟子能够走出国门呢,这可是大大的荣耀,足够他吹一辈子的。所以当下便笑呵呵的问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