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的说法,之所以上下游企业要合资成立一家专门来做中介生意的公司,其目的主要不是为了挣钱,而是为了防范风险各种意义上的,但是主要是违法违规的风险。关于环保这一块的法律他不是很熟悉,但是既然叫做危险固废,那么转让和转移跨越这么大区域是不是钻了审批和监管的漏洞?
中国的法律法规体系姑且不说,监管部门真的是可以随心所欲,这门生意现在还看不出来有什么风险毕竟资质都有,上下游的衔接也算顺畅,并非空手套白狼或者敷衍塞责地处理即不是随便找个地方一挖一埋一倾一倒,但是谁说得清以后的事情呢?
所以老白觉得,最大的问题不是股权什么的,完全是法律风险。
老白的这番推论倒是给了我当头一棒,弄得我有些惊愕,又有些灰心丧气。
我爹之前在政法部门工作,后来才去的企业,不管他是被派去或者自己主动去做这种工作,因为熟谙法律法规、执法流程以及在政法系统有人脉,驾驭起来这种夹缝中的工作肯定是游刃有余。
相比之下,我姐姐就更像一个背锅的,哪怕她是所谓的董事长也好,总经理也罢,可怜我一开始设想的还是别人想要夺取股份。
呜呼哀哉!
老白显然看出来了我的担心,劝解我说不一定有事情会发生,大不了到时候撂挑子辞职退股就是了,只是公司的一切业务流程的单据和证明要保留好,只要中间运输环节不出错,大的问题就不是我姐姐来背起码有疏通的可能性。
这番讨论真的很“社会”。
吃完了这顿饭,我便被送上了大巴车,到了车上我心事重重,结果很快就睡着了,一直到汽车下了高速才醒过来一回,正赶上一车人被司机拉到公共厕所放水,顺带着司机抽根烟休息了几分钟又继续上路。
车子到了县城,已经是夜幕降临了。
临近快到了,我姐姐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叫我在县城的大桥边上下车,她在那里等我,我们顺便在外面吃饭。
这时候已经快点了,大桥的桥头上站了许多来迎接亲人的人,和我同车的也有不少学生,他们下车之后还要司机打开大巴侧面行李箱拿行李。我则背着小包就下了车,我姐姐和我的侄子们一起迎了上来。
“怎么你们也来了?”章星还热情地上来要帮我提书包。
“舅舅和大哥在前面火锅店定了桌子,就等你回来吃饭。”姐姐说到。
这倒是让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们明天去陵园,”姐姐继续说道,“大姑、三叔、四叔也都回来了,明天我们大家一起去。”
上一次搞这么隆重还是我妈去世的时候,反正不管出了什么事情,喜事还是丧事,都要吃饭。
我跟着姐姐、侄子一起到了火锅店,见了舅舅、舅妈、大哥、大嫂、三嫂他们,舅舅说二哥一家和三哥以及四姐一家明天一早回来,到时候和我们一起去陵园,又说了许多安慰我的话。
人生无常。谁都要这样感叹,我爹和我们因为我外婆去世一起吃饭的场景也不过是两个多月前的事情而已,现在我们又凑在一起了。
中途舅舅又说到了关于丧事的安排,他说姐姐安排得太仓促了,所以许多亲戚明天才到,我们要在酒店安排一顿午饭、一顿晚饭,这个大哥已经去订好了,中午吃了饭下午就可以去陵园合葬我爸爸和我妈的骨灰,然后回来晚上再吃一顿饭就好了。
这样听起来繁琐的安排,简直是对我的一大考验,因为现在我和姐姐的上面没有可以依靠和代替的长辈了,即便是舅舅、大哥或者姑姑和叔叔他们帮忙,许多事情还必须由我和我姐姐出面。
所以,就我来说,这顿火锅吃得一点都不痛快,吃完了饭姐姐带我回家去住。大哥早就把房子收拾好了让出来,她已经住了几天了。
我走进这栋名义上属于我的房子,感觉非常怪异,没有亲人的住处,称不上家,现在我和我姐姐都在这里,稍微有一点家的氛围而已,但是却又因为只有两个人,。显得有几分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