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前，钟听筠与男主角简单地对了一遍戏。

小男生可能是没演过戏的关系，都不太敢抬头去看她。小姑娘倒是挺大方的，一双大眼睛光盯着她看，词却对的磕磕巴巴。

就这状态，钟听筠知道这段戏不拍到天黑都甭想下班。

一旁的副导演小声在导演身边嘀咕，“太不在状态了。”

导演点头表示同意，这也是他请钟听筠的原因，“没个好演员带着，这戏有法拍吗？”

副导演也是明白人，默默地点头。

就这么简单的两句话，让一旁小演员的经纪人给听到了。

演员是新人，经纪人也是新人。只觉得这是公司投钱碰自家艺人的，导演就是个拍片得怎么还能这么瞧不上自家艺人。

忍不住回了一句，“能有多好？她也没像人家姜美人把所有奖项全拿了个遍啊！至于这么捧着说嘛！”

导演扫了那经纪人一眼，接着给副导演使了个眼神。

副导演立刻拉下了脸，朝着对戏的几个人，用掌声将对方目光吸引到镜头这边。

“场记准备，要开始拍摄了。”

在场工作人员各就各位，三名演员走到镜头前。

女孩子略有尴尬地笑了笑，“我词还不太熟呢，这就拍了。”

钟听筠有些诧异地说道：“剧本早就给了，既然知道今天拍这场戏，你晚上就应该背一背的。”

“我想着早上到现场现背也可以的吗，谁知道来了这么快就开工。”

“下次可不能打无准备的仗，如果因为你忘词耽误拍摄进度，这就太不专业了。”

钟听筠的这两句话，纯属对一个新人的建议。完全没有任何指责对方的意思。

但肉眼可见的，女孩子的脸色已经变了。一张小脸垮了下来，回她一句“知道了”，扭头就走了。

钟听筠见怪不怪，现在有些人是真的奔着演员这个职业去的。但有些人，却是朝着割韭菜去的，钱赚到就好。

-

果然，这一场戏是按照钟听筠的说法来的，拍了整整一天。

女孩子也因为台词的关系，让导演给骂哭了。开始导演是克制的，可奈何状态进不去，台词又记不住。拍摄地点一天的租金贵的吓人，整个剧组都因为她拖后腿，拉慢了进度。

这一阵积压下来的火气，全都被勾起来了。片场大摔剧本，骂她没脑子。

女孩子经纪人看导演真的发火了，连句话都不敢说。

小姑娘低头在那哭哭唧唧，甚是委屈。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本来很快就能拍完的戏，拍了一整天。

收工后，导演为了表达歉意想请钟听筠去吃饭，被她婉拒了。

累了一天，她可没什么心思在去应付酒局。

和助理圆圆回了酒店，换了身衣服，洗了个澡，她就领着圆圆一块出去吃火锅了。

出门时天色已暗，远处天空深蓝色与橙红色交接处正在慢慢消失。

她单手搂着圆圆的肩膀，女孩子身上的沐浴乳的清香气息缓和了她一天的疲惫。

这种状态，就好像回到了她还在上高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