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要赶快去请,看蒋廉川的样子着实吓得不轻。我就带学生回学校了。”
“我明天会去学校的,把我儿子吓成这样,根本就不能呆了。学校应该搬迁!”
“什么?学校搬迁?”这回,程垂范不是纳闷,而是诧异了。
“那还能不搬迁?鬼出现了的地方,谁还敢呆?哪个小孩还敢呆?你做老师的敢呆吗?你们几个都看见了鬼,你们还敢呆吗?”黝黑男子连着几个反问。
“我是好害怕。”黄璃道。
“不知道鬼还会不会来?”龚恒道。
“能搬迁是最好了。”夏建宇道。
“搬迁显然不是最好的办法,”程垂范道,“搬哪去?没现成的地方搬,就要建。当然啦,这不是我们要考虑的问题。”
“我不管,明天我去找学校。”
而同一时间,蒋廉川的母亲一直在嚎啕大哭:“哎呀,我的廉川呀,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好好的你怎会变成这样?你叫你老娘再怎么活呀?”
是农村妇女最最典型的哭法,边哭边说的那种。
还没有入睡的邻居们以及入睡了被吵醒的邻居们纷纷过来看望。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蒋村中学出了鬼,蒋孝坤的儿子蒋廉川遇见了鬼,被鬼吓傻了。
回到学校,程垂范才知道,几乎整个校园都被惊动了。男女生寝室都亮着灯,所有学生都醒了。胆大的站在走廊上议论,胆小的躲在寝室里议论。
单身宿舍和家属房都亮了灯。家属房前和单身宿舍前都有老师在议论。
班主任在寝室安抚学生。
看见程垂范领着四大浑头中的三个回到学校,家属房那边的老师和单身宿舍前的老师都往寝室涌。
大家都关注同一个问题:鬼是否真的出现在校园。如果是真的,谁亲眼看见了,除了蒋廉川。鬼又是什么样子的。
夏建宇三个异口同声。起初他们描述还带着恐惧,多次描述之后则越说越起劲,还加了一些色彩。
但剔除增加的色彩部分,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明确了一个信息:鬼真的出现在校园,最先在校门口现身,因为追四大浑头而进了校园,后来往苦槠树那个方向跑了这一点,是龚恒冲到寝室回头关注蒋廉川的状况时看见的四大浑头都看见了鬼的样子狰狞可怖,披头散发,双眼两个血洞,舌头完全吐出来,下身几乎看不见,一直说“还我命来”。
这么一来,恐怖弥漫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程垂范和几个班主任给住校生做了很多安抚工作,但所有的说教都极为苍白,这一个夜晚有多少人注定了是不眠之夜。
几近凌晨一点,邓飞,黄玉兰还在程垂范房间里坐。
而程垂范带着邓飞已经到校园转了几次,每次又都去男女寝室向尚未入睡的学生们汇报情况。
他们没有一次撞见鬼。
只是,你没有一次撞见,不代表下一次就不撞见,也不能说明鬼再也不会来校园。
这个思维,每个人都异常清晰。
“有一点可以肯定,四大浑头遇到的绝对不是鬼。”程垂范重申自己的观点。
“如果不是鬼,就是有人装鬼吓人,那问题就来了:他们为什么要装鬼吓人?有什么目的?”邓飞分析道。这个小伙子和程垂范一样是无神论者,所以他才敢和程垂范一起到校园转。
“我觉得应该是鬼。我爷爷就跟我说过他遇到过鬼。哪有人去装鬼吓人的?”黄玉兰道。她很有可能是因为害怕而一直坐在程垂范房间里吧。
“解剖学,生理学我们都学了,人和动物一样,死了就死了,哪会变成鬼?哪还有什么魂魄?”程垂范道。
“可是我听了很多鬼故事都是人的亲身经历,我也看了很多书,很多作者都相信人有魂魄,还有另一个世界存在。”黄玉兰辩驳道。
“哎呀,程老师,黄老师,我说你们两个已经多次争论了,也没什么争论头。有句话怎么说的,信则有,不信则无。我们还是想想,如果是有人装鬼,装鬼人的目的是什么。”邓飞很理性地道。
“不会是人装的。”黄玉兰再次表态。
“如果他只是为了吓唬吓唬四大浑头,倒没什么,”程垂范分析道,“如果是为了搅动整个学校,就很可怕了。”
“我也是这么想。”邓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