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过去了，虽然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包括带过我的和我带过的。让我觉得印象特别深刻的没几个，你算一个，知道为什么吗？”王珂看向于子玄。

“是因为您很少接触过像我这样学历背景这么一般的吗？”于子玄笑笑。

的确，虽然胜佐的实习生目标院校是A大及海外top院校，但大家基本都是本科的A大海外top硕，于子玄这批的五个实习生，也只有她一人是没有海外留学背景的。

“嗯，这占最多5%吧。包括我自己在内，可以说，我从来没有见过哪儿个人能在实习生阶段，就自己下出一盘大棋。”

于子玄明白王珂指的是什么，但听不出来这番话是褒是贬，看王珂也没准备让她插话，就也没吱声，接着听王珂说了下去。

“从上次木溪那首歌的版权问题开始，我就发现我真的小瞧你了，以前只是觉得你执行力很强，但其实你策划力也达到了一定境界。只是有一点儿我没想通，你帮岑一晨真的只是为了最终能留在胜佐吗，要完成这个目的，刚刚那个蔡家善，他应该比岑一晨更靠谱一些吧。”

“王律，如果岑一晨只是现在这种状态的话，其实并达不到我们所期待的可以值得长期合作的客户状态吧。”

“除非他在自己的问题上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否则......许多咖位不算小，也背靠大公司的艺人，和公司撕破脸后没落着什么便宜的案子，你应该看的也不算少。”

“王律，我应该怎么做呢？”

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这句话的内容后，于子玄又感到有些纠结的后悔，但又立刻说服自己变得坦然，得不到答案也能知道王珂的态度。

显然是没能料到于子玄会问出这么直白的问题，但也仅是稍稍吃惊了一下，便答道：“帝王娱乐能有两个进出道位，并且木溪在出了那么大问题的情况下，还能拿到第一，景鹏集团在后面出力了，所以大家会卖他们个面子，今天的商谈会上才会选择和帝王娱乐有合作关系的我们。但即便如此，包括帝王娱乐在内，这次商谈的部分过程，也并不会希望我们全部都参与。这也是为什么我会选择现在把你叫出来。”

看着于子玄已经浮上脸颊的困惑，王珂接着说道：“那你知道这个需要我们回避的具体过程是什么吗？”

于子玄摇摇头。

“他们这次野心不小，一年后希望每个人solo都能成顶流，现在在讨论每个人具体都应该按照什么样的道路规划人设呢。组合的这一年几方势力都在使劲，资源肯定不会差到哪儿去。一年后能不能单打独斗，看个人本事了。我们和帝王娱乐的顾问合同这几天会按照一年来签，主要负责的是岑一晨和木溪在fight组合这一年的各项事宜。一年后，我当然不介意和更有话题度的公司，或者是个人来进行接下来的进一步合作。”

见于子玄进入了思索状态，王珂接着说道：“小于，能力很重要，但有时候，真的需要一些外力的东西来加持。并不是否认你单靠自己达不到自己想要的高度，但有些助力剂确实是会事半功倍。我用了二十年爬到现在的高度，我看你的资质，十年也不是不可能。你是个聪明的人，应该懂我的意思吧。还有，干我们这行的注定很辛苦，特别是工作前几年，付出和收入可能并不能成正比，你要是选择了景鹏那边，我也尊重你的选择。但你要是想接着接受这份没有上限的挑战，我这边给你留了一个位置。”

“王律，所以您的意思是......”王珂最后这句话，对于子玄来说，有些过于的猝不及防。

“字面意思。”王珂给出了强调的肯定，“走吧，看看他们进行到哪儿一步了，过程不方便，结果我们还是需要知道的。”

......

于是乎，一整天，于子玄和王珂都处于一种“手头上随时有急事儿需要处理一下，但又能恰到好处的知道一些可以知道的信息”的状态。

面对于子玄时不时的出会议室，早就打起哈欠的蔡家善多次按耐不住的表示要一起跟着去，但都被身边的老马给拦下了，“家善，你再这样，我就告诉蔡董了。”

“马叔，你又和我爸打小报告。”

“家善，蔡董和家良带你出来，是希望你......”

“怎么了？”身后窸窸窣窣讨论的两个人，声音传到了前排的蔡景鹏耳中，转过身问到。

“蔡董，人家于律师出去是处理工作上的事儿，家善总要一起跟出去，这......”

“蔡董，怎么了，我怎么好像听到了我们小于的名字。”旁边的王珂也转过了头。

“王律师，不好意思，家善这孩子，这会开的无聊了，看于律师要出去，总嚷嚷要一起。可我怕这会打扰到你们工作。”

“蔡总，瞧您说的，我还正想找机会带您和两位公子一起参观一下我们律所呢。小于，你手头上的事儿快处理完了吧。”

几个人的目光同时聚焦到了于子玄身上。

遵循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于子玄真的很想拒绝。本以为没有分叉路的道路，王珂的一番话，让于子玄很需要时间独自静下来思考一下。但也正是王珂的那番话，让于子玄不受控制的点了点头，“事情快处理完了，家善，我带你逛逛吧。”

看着两人一起走出会议室的背影，刚刚几个参与对话的人此时也集体送上了注目礼，只是各自怀揣了不同的小算盘。而行使这注目礼的人中，还加入了一个刚刚并未参与对话的蔡家良。

“子玄，不耽误你工作吧。”

“没有，我快忙完了，先带你逛逛我们胜佐吧。”

“好啊，好啊，子玄，这可是我第一来胜佐。你真的决定要留下来了吗，看那个王律的意思，他也应该是给到你offer，要是......”

从顶层会议室向下面办公室驶去的电梯里，看着面前好像从来都没有过什么烦恼的蔡家善，于子玄觉得大脑快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