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对。这二人跟我们已经不是一心的了，这种关头，所有可能出现的隐患，一旦发现就必须尽早解决。往后的路会难走的多，你必须狠下心来。”

言毕，何途便紧紧盯着二妮。

看着她犹豫不决，看着她眼中的慌张，最终看着她拔出佩剑。

一咬牙，二妮朝着其中一人刺去。

……

山顶，寒风呼啸。

一群人早就将所有的东西准备好。

赵猛写出的字被割开成一个个小块，揉成一个小疙瘩。

天地二字，天代表留下，地代表陪着赵猛一起去自首。

此刻，大多数兄弟都已经抓好了阄，他们站成两排静立着。

何途跟二妮回来看到这一幕，便默默的走上前去：“方才处理了一点小事，让诸位兄弟久等了。”

赵猛看了看，也没有会多问。伸出手，手心处剩下最后几个小纸团，“就差你跟二妮了，抓一个吧。”

何途也没有什么犹豫，伸手，随意的抓出一个。

二妮紧跟着也随意的抓一个在手中。

“既然都抓过了，那我们就开始吧。拆开自己手中的纸团，天字的站在我右侧，是地字的站在左侧。”赵猛一边说，一边将手中剩余的纸团扔在地上。

接连的一番响动，待大家都看过，有人默默的走到赵猛的右侧。

一些人则淡淡的笑着，走到赵猛的左侧。生死关头，他们选择看开看淡，既然留下来了，就应该遵从这种方式的结果。

何途跟二妮的都是天字，还有赵忡、刘渊、大木、武宽，这几个人运气都不错，都是天字。

不过，二妮的哥哥小林子抓到的是个地字。

最后的关头，他跟二妮走在一起，笑看着满脸泪痕的二妮：“傻瓜，别哭了。往后的日子里，不还有二哥、三哥，还有一直都保护着你的何大哥，他们都比我这个亲哥哥强多了。”

“可我不想你死，不想……！”揉着两个泪眼，二妮哭腔道：“我去跟大哥他们说说，把你留下来。”

她刚一转身，却被小林子抓住了衣袖：“别。”

仔细的看了看这个又长高了几分的妹妹，小林子优柔的说道：“别去了，大伙好不容易确定了此事，都是抓阄决定的事。你去找大哥，不是让他为难嘛，若是有其他兄弟也想跟着反悔，那岂不是乱了吗。”

“那我去跟大哥说，咱们一起去死。”

“你胡说什么呢。”小林子的语气忽然重了。

片刻后，他平定了些许情绪，尽可能冷静的道：“抓阄，就是将命交给老天爷。老天爷不想死，那就好好的活下去，只要你以后能够过上好的日子。当然，若是不顺利，我们总会在另一个世界相遇的。大哥和二哥为了此事争论了许久，我们就不要再争论了好吗？”

闻言，二妮冷冷的瞧了小林子一眼，哭泣着转身跑开。

一堆枯草中，她拔出剑胡乱的劈砍，碎屑纷飞。

半个时辰之后，赵猛跟二十几个兄弟聚集在一起下山。

两波人仿佛互不相见，没有人送，都只是默默的绷紧了神经，攥紧了拳头。

他们一走，山上也就剩下三十六人。

沉重的氛围里，何途蹲下身子捡起地面上赵猛之前丢的剩余纸团，一个个展开，除了天字便是白纸一片，没有一个是代表着自首的地字。

将所有的碎纸揉成一团，何途蹲坐在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一串长长的鼻息呼出。

刘渊缓缓的来到何途身边，问道：“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让武宽跟着他们吧。如果官兵退了，各个县城的戒严也解除了，便回来。”

……

两日的焦虑和煎熬之后，武宽带回了大家想要的消息。

不过私底下却也说了赵猛被斩首示众的事。

没了戒严，其余人扮作路人，前后分散开进入了就近的县城。

进入酒馆，一顿的胡吃海喝。

入睡前，何途将刘渊赵忡他们找来，商议道：“该买的东西最好今夜买好，明日一早我们便离开这。”

“去哪里？”刘渊问。

“这里距离应天府还是太近了，如果在这里起事，朝廷可以快速派大军来围剿。往西，我们去昔日的秦地，利州路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