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躺了近一个月,每日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林浅浅感觉自己的四只都要退化了。
这日,师兄师姐们接到任务,外出历练。只剩下林浅浅一人在浅云阁修养。
室内一片静谧。
窗外却叽叽喳喳响起麻雀们的声音,若有风吹过,屋后竹林‘飒飒’作响,窗口风铃也‘铃铃’跟着摇起来。
林浅浅眼巴巴的瞅着那窗口上挂着的风铃,看见那铃下挂着一张长纸签,上面写着一个数:七。
还要躺七天才能下床…
她皱眉,动了动早已经恢复动力的腿,按了按胸口已经愈合的伤口,突然掀开被子,起身坐起。
盯着地面,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诱惑,光着双脚试探着踩在了地上!
那一瞬间,踏实落地的触感,叫她恨不能立刻跑出去绕着自己的浅云阁再跑上三圈。
然而,违医嘱是要自食其果的。
她小心翼翼,激动又谨慎地试探着迈出一小步,方才还踏踏实实的地面仿佛变成了棉花似地软了下去,林浅浅一个踉跄就要摔倒…
她有预感,这迎面一跤,必定惨痛!
恐惧又慌乱的闭上眼睛,等着头破血流的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林浅浅,却被一双修长而有力的手捞到了怀中。
林浅浅暗暗松了一口气,便听见头顶传来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
她连忙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紧紧被揽入怀中,头更是埋在这人的胸口,动也不能动,呼吸间都是冷冽的檀木香。
林浅浅闷声道:“大师兄,我呼吸困难…”
顾月初松了力道,依旧揽着她,似乎怕她再跌倒:“现在好了吗?”
“好…好了。”林浅浅忙问道:“你出关了?神魂稳定了吗?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顾月初道:“嗯,没事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刚才多危险!”
林浅浅抬起头,观察顾月初虽然言语冰冷,可神色却没有生气的征兆,这才彻底放下心,老实道:“师兄师姐有突发任务。我无聊嘛,一个月下来,躺的我骨头都僵了,然后忍不住就想自己下床走走试试。”
顾月初低头看她道:“一个月都躺了,这几天暂且忍忍吧。”
说着就要抱起她送回床上。
林浅浅是真的躺怕了,任谁躺在床上一个多月,能下床走路了,却还被要求再躺七日,怕都是躺不下去的。
她反手紧紧抱住顾月初,扑了个满怀,仰着头无赖道:“师兄,忍不了,再忍就要出人命了!”
顾月初看着整个人都埋入自己怀中的林浅浅,静默许久,终于还是道:“此事没得商量。”
林浅浅从他怀中退开。下定决心般,认真道:“那我们说个有商量的吧。”
顾月初:“什么?”
林浅浅道:“我那日使的不是飞花咒,师兄应该看得出来吧…”
顾月初道:“是。”
林浅浅小心试探道:“那…生花咒,师兄你听说过吗?”
顾月初顿声。
林浅浅探究着他的神情,了然于胸:“看来师兄也是听说过的了。那师尊去北冥海域是不是算到我会因离魂入冥界,然后才提前堵在奈何桥等我?”
顾月初道:“是。”
林浅浅道:“师兄,你就不好奇我为何会‘飞花咒’这样邪魔歪道的法术吗?”
顾月初又不说话了。
林浅浅只好说的更明白些:“师兄,比试大会离魂那日,我仿佛做了一个梦。”
顾月初紧紧盯着林浅浅。言语中有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什么梦?”
“梦中的你和现在很不一样。那个大师兄无论走到哪里都受万众瞩目的天才,可现在,你却被忽略的很彻底。”
“而我也和现在不一样,那个我恶毒又无情,受万人唾骂,众仙门所指,后被围剿而死。”
顾月初突然变了脸色,冷声道:“你不是,也不会死!”
他情绪内敛不露,如今言语中透露出明显的生气情绪,叫林浅浅很是吃惊。
“我知道。”林浅浅像要从他外露的情绪中得知道更多的信息,只好继续咄咄出口道:“我说的是梦里,梦里我就是又坏又恶毒,伤害许多许多的人。最后我死有余辜,所以你连最后一面都不愿意和我相见。”
顾月初声色怔怔,似悲伤,又似绝望。最后只是轻轻的道:“没有不愿意,我只是,去晚了。”
林浅浅故作疑惑,质问道:“我说的是梦,大师兄,你说的又是什么?”
顾月初便又恢复那冷冷的模样,不说话了。
林浅浅知道,眼下是无论如何再也问不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