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熏香袅袅,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
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
房正面纸门儿,镶的炕床,挂着四扇各样颜色绫缎剪贴的张生遇莺莺、蜂蝶花香的吊屏儿,桌上鉴柱镜架,盒罐锡器家活堆满,地下插着棒儿香,上面设着一张东坡椅儿。
梳头桌子上放着象牙镶嵌的豆柏楠减妆一个,上面铺了一张斑竹万字床,挂了项月白百蝶湖罗帐子,床上铺了一领绝细的席子,放了一个长藤枕,两眼花丝细的单被,把沉速香薰得喷鼻子香的枕头边放着一个前朝朝金胎雕漆双头牡丹花小圆盒,盒儿里面盛着真正缅甸国来的缅铃一个。
万字床上斜躺着一个妇人,床前挂起一串串门珠,遮住里面人的模样。
苏长念自始至终没有开口,只是低眉顺目的似乎有些拘谨的站立着。
楚雪儿打量她多时,见她局促不安,畏畏缩缩,一身的小家子气,有些嘲讽的勾勾嘴角,开口道,“是念儿来了吗?你瞧,是我的不是了,一不小心打了个盹,让念儿久等了。”
床帘慢慢的被拉开,一个美艳的妇人出现在苏长念的眼前,楚雪儿一身华服,贵气逼人。
她走下去,熟稔的将苏长念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杏儿也是的,那么久也不知道提醒我一声,让大小姐等了那么久,也不知道搬个凳子。那么多年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楚雪儿向一旁的辛杏喝道,
“是,夫人,奴婢一时之间倒是忘了。还请大小姐责罚。”
辛杏向着苏长念的方向跪下去。
苏长念眼神闪了闪,“不不不,不是辛杏姑姑的错···不是···”,见她结结巴巴的说不清楚话,楚雪儿眼中鄙夷更加深了,“念儿不要怕,奴才而已,你是主子,理应被他们服侍的。亲自打她也是没事的。”
说着,眼神对着周围的丫鬟使去,丫鬟会意,将一条长鞭交于苏长念。
苏长念心中明白,这是要给自己按一个人小心狠的名声啊!
她将鞭子一扔,哭道,“母亲,是念儿的错,要责罚就责罚念儿吧。”
楚雪儿眼神一转,笑道,“这是什么话,念儿既然下不去手,就罢了吧,快起来,地上凉。”
“今儿是大小姐心好,没有责罚你,再有下一次,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了。”
楚雪儿将苏长念扶起,说道,“你刚来府上,我等下就给你配备丫鬟小厮,到时候你可就不能在这么心善了,那些个贱骨头的就是喜欢你这样的主子,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东西。”
“谢谢母亲。”
苏长念感恩戴德,
“可怜你那么小就没有了母亲,那些个磨人的规矩礼仪什么的,我看就不要学了吧,好好玩耍是正经。”
苏长念心想,这是要捧杀我了吗?
“好,那妹妹也和我一起玩吧?”
楚雪儿神色一僵,“你妹妹顽劣,就应该让她吃吃苦才是。”
苏长念似懂非懂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