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慕青踏着脚步走在幽径小道上,天色已经暗沉,银色的月光洒在院中,像是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
月亮门处踉跄走出一个身影,方慕青身形一闪,身影跌落在草丛中,哀嚎声在草丛中响起。
接着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哪个不长眼的,尽敢不扶着爷。”
看着在草丛中不断挣扎的方承新,方慕青愉悦的勾起嘴角,方承新手撑着草地,好不容易挣扎站起来。
转过身看到月色下姿色冷冽,却天生丽质的方慕青,眼里闪过一抹惊艳,他立刻甩了甩凌乱的头发,双手将刚才挣扎而弄乱的衣服整理好。
他常年沉侵在声色犬马的场所,眉宇间尽是颓废之色,拍了拍衣袖,走到方慕青身边,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不断打量着。
右手摸着下巴问道:“这是哪来的小娘子啊!”
后面匆匆赶过来的小厮,跑进院里,见到方慕青一愣,慌张的跑到方承新身后,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袖。
方承新不予理会,甩开袖摆处做乱的手,呵斥道:“滚一边去。”,小厮瞧着方承新看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的身影,再次伸出手死劲拽住他的衣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爷,那是刚回尚书府不久的二小姐。”
方承新喝醉酒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拽住小厮的衣领,大声道:“你说她是谁。”
小厮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道:“是二小姐。”
方承新松开手,扫兴的瞪了眼方慕青:“哼,真是晦气。”,说着,转身离去,走到半路的身影又返回来。
恶声恶气说道:“我告诉你,太子妃的位置是谁的还不一定呢?你别得意。”
方慕青眉角一挑,揶揄的看着方承新:“可是和太子有婚约的是我。”
一听这话,方承新立刻炸毛,大声嚷嚷道:“有婚约又能怎样。”,忽然想到什么,不怀好意的眼珠转了转:“太子会不会娶你还不一定呢?”
小厮听闻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方慕青,着急的拉住醉酒后胡言乱语,说话肆无忌惮的方承新:“爷,你少说两句吧!在怎么样二小姐是府里的嫡出小姐,他的背后可有元帅府当靠山。”
方承新打了个酒咳,不屑的说道:“那又怎么样,现在尚书府我娘说了算。”醉意朦胧的眼睛看着在月色下,清秀雅致的方慕青,邪恶的念头闪过脑海。
如果把她这张漂亮的脸蛋毁了,太子肯定会厌恶她,而和她退婚,这样三姐就能名正言顺嫁入东宫。
想到此处,他伸手捡起地上尖锐的石头,准确无误的朝着方慕青的脸划去。
看着急促而来的身影,方慕青伸出手臂一推,方承新再次摔进草丛里,骂骂咧咧的声音再次传来:“好你个方慕青,你竟敢推我。”
小厮慌慌张张跑进草丛中,扶起方承新:“爷,算了,咱回屋吧!二小姐从小在军营长大,你不是她的对手。”
“你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东西,方才我只是不小心。”,方承新捂着摔肿的脸颊说道。
小厮抬头,看着方慕青站在那英姿焕发的身影,瞳孔微缩:“爷,你今儿喝太多了,奴才扶您回去。”
他推开小厮,踉跄着身影再次朝着方慕青而去,方慕青抬起脚利落的将方承新踢倒。
继而伸出纤长的手指,嫌弃的拍了拍脚上金线绣花白色锦靴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离去。
看到方慕青的举动,方承新躺在地上气的大叫:“方慕青,你拍鞋子的动作是什么意思,你回来,你给爷回来。”
方慕青没有理会,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这时,院里刮起大风,橙色的闪电一闪而过,黑压压的天空更昏暗,大颗大颗的雨滴倾斜而下,下的让人措手不及。
方慕青跑到屋檐下,冰冷刺骨的雨水滴落在身上,让人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雨下的极大,想到前世陪太子到边疆,破旧的小院里荒草丛生,茅草屋下布满了蜘蛛网,每到下雨天。
寒冷的风便从残缺的窗口吹进房间,屋顶的雨水掉落在地板上,床上的被子潮湿的厉害。
躺在床上的她感受不到一点暖意,太子见状伸出手,将她揽在怀中,感受到背后源源不断传来的温度,彻夜难眠的她进入了梦中。
想到往事,她伸出手任由寒冷的雨拍打在手心。
前世两人一直生活在那破旧的四方小院里,他从高高在上的太子被贬到边疆后,整日面无表情,沉默寡言。
有时候独自一人抱着酒坛,坐在屋顶上对月饮酒,方慕青知他心中的苦楚,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她,起码让他知道,他的身边不是孤身一人。
陪在太子身边五年,等来的却是迎娶她的庶妹。
雨越下越大,寒风刺骨,她冷的不停颤抖,前世她为太子付出的一切,并不后悔,爱的浓烈,断的彻底,今生只为自己而活。
滂沱大雨中走来一道绿色的身影,香冬打着油纸伞踩着雨水走到屋檐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小姐,奴婢瞧着下这么大的雨,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便来接你。”
“你怎知我在哪。”
香冬露出憨厚的笑容:“小姐,奴婢问过看门的小厮,告知奴婢您早已回府,往大姨娘的院子去了。”
接过香冬手中的墨画油纸伞撑开,方慕青走入雨中,青石板上浑浊的雨水溅落,在白色锦靴和裙摆处,侵染出一片片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