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缇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幼时,那个时候她刚上昆仑山,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在外人眼里就是凭借运气做了掌门收的第一个女弟子。
因为她那时还小,又黏着掌门,不肯与旁人接触,所以掌门只好收了玉缇做徒弟,让她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待在他身边,由他亲自抚养长大成人。
这些对于一些千方百计想要做掌门徒弟的人来说,是极其的不公平,但她们又不敢去掌门那里闹,便只趁玉缇落单的时候,拐着弯欺负她,再威胁她不许去告状。
玉缇骨子里是个非常倔犟的死性子,师父曾说她大智若愚,其实并未讲错,因为那个年纪时候的小玉缇便知道,师父只能帮自己一时,却不能帮自己一世,要想不被欺负,便要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那些昆仑弟子之所以欺负她,不过是因为觉得他她们对比她而言,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仔细想想,若换做是自己,肯定也会瞧不起这样一个人的。
只是瞧不起归瞧不起,如果玉缇是她们的立场,是绝不会做以大欺小的事情,明明不喜欢受到不公平,却以同样的方式去对待那个人,这样的行为潜意识里玉缇是觉得不可取的。
只是强大不是一步登天的事情,需要一个过程,而过程中受到的苦难与挫折积压久了,就会在某一个时刻突然就爆发出来。
那天,明明是一件小事,可玉缇听到眼前几个推搡她的人说她是乞丐的时候,突然就忍不住哭了起来,撕心裂肺,痛不可言。
她不是觉得被骂乞丐侮辱了自己,只是想到当乞丐之前,她也是有过家的,可一切都被强盗流寇毁了,她跟娘亲逃啊逃,可最后她实在跑不动了。
“越儿,待在这不要动,别出声,娘亲去去就回。”
明明最是柔弱的妇人,却是那个时候毅然决然地去引开那些强盗流寇,玉缇最后的记忆是母亲红着眼眶,却对她极其温柔的笑。
明明说好了去去就回的人,却是一去再不复返。
许是她哭的实在厉害,而老天爷又非常应景地劈雷闪电,下起瓢泼大雨来,那些弟子像是被吓到了,骂骂咧咧了几句,便相携离开,走之前还照旧警告了玉缇一句不可以向她师父告状。
不知道哭了多久,嗓子都快哑了,玉缇在雨中淋了个彻底,心中的积郁却因为这样的宣泄畅快了许多,只是待太久的下场就是,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揉了揉不知是被雨水还是泪水糊住的眼睛,玉缇打算转身回去,却被身后同样淋着雨,浑身湿透却面容温和瞧着她的少年吓到了。
一时间举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可少年却像是知道她此刻尴尬心境般,没有追问些什么,只是走过来将手中拿着的油纸伞打开,撑在了她的头顶。
“哭完了,便回去喝碗姜汤吧,别染了风寒,明日随我一同去峰顶练剑。”
“师,师兄,您不问我为什么哭吗”紧张的揪住衣袖,半敛眸光。
“嗯虽然有骨气是件好事,但也不能太过死板,师父马上就闭关出来了,有时候运气也是一种实力,师妹,去告状吧。”
“可我不想总是麻烦师父。”
“你还想总是麻烦师父”
“啊”这话玉缇听的有些不明白了,抬眸四目相对,定神片刻,她忽然就明白了。
“师师兄,您的意思是说,虽然这样做不可以让她们永远不欺负我,但至少一段时间会安分起来,而我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专心练武,让自己变强,之后便不用再去麻烦师父了对吗”
“咳咳吃酥糖吗师兄这次下山顺便带了几包回来给你。”
小小的玉缇仰着一张被打肿的圆脸,开心到咧嘴露出了掉了一颗门牙的贝齿。
“吃”
“嘶,怎么还咬人呢”一道不属于梦境中的声音将玉缇眼前的画面逐渐打算,如一粒石子投入毫无波澜的湖中,浅浅涟漪过后,忽然漩涡搅动。
玉缇心慌地下意识去拉眼前少年的手,奈何背后却有一股吸力阻止着她,任凭她如何努力,都够不着。
明明就差那么一点,可终究还是越来越远。
“怎么又哭了这蠢丫头,明明被咬的是我,她还好意思哭,啧,这身上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嗯还有金疮药。”
“疼”剧烈的疼痛让玉缇还未完全清醒,便本能地委屈哭出了声。
想要动一动,却感觉全身每一处筋脉,每一根骨头都像是被剁碎了又碾轧过一般疼,那一瞬间的体会,真的很不好,玉缇甚至有种想要放弃自己的想法。
怎么还活着啊
活着好难受啊。
直到,她听到有人吹了个口哨,胸前更是一凉,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贴身衣衫正在被扒开。
“没想到看着瘦巴巴的,该长的地方却这么有肉。”唏嘘的一句,是个女子的声音,可听着又好像有点哪里不对劲。
脑子里浑浑噩噩得跟塞了一团浆糊似的,像是充了血的肿痛,可那声音的主人却对着自己开始上下其手,玉缇气的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间,终于在亵裤要被扒掉的时候,咳血醒来,伸手抓住那只纤纤玉手,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瞧不见。
可她好歹记起来自己是跟白月儿一起掉下来,心中的防范松懈不少,可随之而起的却是恨铁不成钢的气恼还有难得一次的恐慌。
“白月儿,是你吗伤的严不严重我的眼睛怎么看不咳咳咳”
话还没说全,嗓子便是一股腥涩痒意,身旁的人赶忙扶起她的脑袋,好让她咳的更顺畅些。
“玉缇姐姐,你怎么样了呜呜呜幸好崖底是一湖潭水,你抱着我,所以我没有受什么太大的伤,可是你的头磕到了潭底的石头,是不是因为这样才会失明啊呜呜呜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
兄长他总是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