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的后果就是,一直到洛阳老宅,接下去的路程,孟辞都被一双非常幽怨阴森的眼神死死盯着。
关键早上盯着也就罢了,主要大晚上的也趴在她床头盯,午夜梦回,好几次差点没把孟辞送走。
“二妹妹怎么不去睡觉快去睡觉,乖。”
起先,孟辞还很有耐心,结果第二天如厕的时候从通风口看到了孟娇娇那张披头散发的脸,孟辞差点掉茅坑里。
“孟娇娇你是不是今天没吃饱,想要吃点不一样的来来来,你进去,多吃点,管够”
格老子的,跟变态一样,心脏都要吓飞出去了。
那天孟辞硬是把孟娇娇关在里面老半天才放她出来,本来是想让她求饶再放出来,结果进去一点声音也没有,孟辞有点虚了,总觉得孟娇娇不大对劲,结果一打开木门,一张默默垂泪哭花了的脸让她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可还未等她说什么,孟娇娇便推开她走了,真的是孟辞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有点太过分了
可她偷看她上茅厕诶,这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得出来的事
然而这远远没有结束,接下来的几天孟辞能够从衣柜,床底下,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看到孟娇娇的身影,她躲在那里,半点动静也没有,直到她第六感觉得不对劲去察看。
一张哭的梨花带雨的脸出现在她面前,又吓又哽。
绝了真特么。
在要到洛阳的前一天,孟辞实在受不了了,她都不睡觉的吗还有眼睛,再哭都要瞎了,肿成什么样了,还这么犯倔。
当然,孟辞知道她想要什么,虽然不是百分百确定,但大概可能应该也许就是要她先低头道歉。
好吧,身为一个好姐姐,服软一下怎么了,就当促进姐妹之间的情谊才怪
“小姐小姐,二姑娘又闹肚子了。”拾翠端着盘糕点走进来,跟孟辞汇报,“这已经是今儿个第十三次了。”
“没事,等她虚脱了再把有解药的水端给她喝,明儿个启程她就不闹腾了。”小样,真当她治不了她。
我看你腿肚子都打哆嗦还怎么蹲墙头,锁了门还敢翻窗,栓了窗还敢提前蹲点,这下看你还怎么蹦跶。
秋后的蚂蚱啊,总是急着找抽。
结果当天晚上深更半夜,孟辞听见了一阵阵的敲门声,力气不是很大,而且断断续续,所以过了一段时间才把孟辞吵醒,去开门,当时心里就飞过一群艹泥马和卧槽。
虚脱的快要成个人干的孟娇娇杵着不知从哪拿来的拐杖,颤颤巍巍像是老妪地看着自己。
“大姐姐”
孟辞顿时觉得毛骨悚然,背脊发凉,浑身激灵起了一堆鸡皮疙瘩。
这也太执着了。
在孟娇娇快要撑不住晕过去之前,孟辞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是我错了。”
听到这话,脸色有些惨白,披头散发,穿着一身白衣的孟娇娇瞳孔微缩,慢慢的再次溢出水光,正在孟辞想要宽慰她别再哭了真的伤眼睛,她眼药水还没做好前,孟娇娇桀桀桀地笑了起来。
像是终于扳回一局,不过没多久,就撑不住晕了过去,孟辞及时接住她。
死丫头片子,笑的跟鬼一样,还挺惊悚。
噗嗤笑出声,孟辞再次叹了口气,将怀中做好的十全大补丸喂给她一颗。
她似乎,知道该从哪个方面,怎么去培养她这棵小歪苗了。
洛阳不愧是九朝古都,那叫一个繁花,马车进城之后,掀开帘子往外看,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还有街道两旁卖着琳琅满目东西的小摊子,连串的各色灯笼抬头可以从二三层楼上看见,是为了夜市晚上准备的,此刻虽未点上,却也足够亮眼惹人注目。
经过一处酒肆门口,清甜醉人的酒香隔着老远便能闻到,孟辞深深地吸了一口,觉得回味无穷。
有些馋了。
过了闹市,马车渐渐行驶进一处老胡同中,前行大约五百米,豁然开朗,拐入官道右边,进入富人居住的杨家巷。
此处从地图上看,位处于洛阳繁华的地段,却是闹中取静,离扬家巷不远便是衙门所在,再加上居住在这里的人大多非富即贵,家中都有护卫,甚至还有年迈养老的将军文臣,城内巡防的重点也是这里。
怎么说呢,就是安全度很高,哪怕贼惦记,只要不是江洋大盗的那种,完全不用怕的。
孟家在洛阳的老宅还是当年皇帝为了笼络祖父所赠送的府邸,起初祖父是不想要的,但祖母觉得要是不收,老皇帝疑心病重,反而会更加忌惮防备他,再加上老皇帝是个耳根子软的,身边又有那些居心叵测的阉人蛊惑。
祖父向来听祖母的,因为他脑子笨,好在祖母聪明,当然这些都是祖母的一面之词,孟辞现在回想,祖母回忆起来的时候,那叫一个撒狗粮。
一吨一吨地。
“大小姐又长高了。”守着老宅的仆人都是祖母那个时候留下来的,大多是家生子,因为洛阳也有几处孟府的产业,也不能没人管不是,再加上老宅每年不精心打理,估摸着早已破败不堪,野草丛生了。
不过主人家毕竟不在这里,便有些下人心思会活络起来,所以就派了信任精明的老仆在这边做管家,顺带养老,颐养天年。
老仆是祖母当年成婚时从娘家带过来的护卫,信得过,是个很好的老人,年轻时有人抓了他想骗出祖母,再用祖母钳制祖父,可他誓死不从。
等祖母带人救出他的时候,那些人已经残忍地硬生生用匕首削去了他的一条手臂,身上全是鞭痕烫伤,他们还对他下了药,让娼妓诱惑绑在木架上的他,可最后还是没能成功,对方一怒之下,便割
唉总之若非当时嫁为新妇的娘亲请来她师兄,此刻就不会有站在孟辞面前这位眉眼慈善的老人了。
只可惜,从那以后,周祥不仅失去了一条左臂,还失去了享受天伦之乐,儿女环膝的权利。
“周伯,晚晚可想您了呢”对于这位将自己从小视如亲生女儿的老人,孟辞不管是记忆中的那一世,还是这一世,都一如既往的尊敬喜爱。
兄长他总是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