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琢磨,倒是安心不少,扭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蒙蒙亮,还可以再假寐小会儿。
躺下后,闭上眼睛没多久,还是睁了开来,对着头顶的帘帐发呆。
睡不着。
唉……
造孽啊。
等辰初丫鬟捡枝推门进去,要服侍自家小姐起床的时候,便看到披着外衣,趴在窗台前看着外面月季花的少女。
吓的她差点端不住手中的洗漱盆。
深吸一口凉气,平复好浮动的心绪后,又发现从她的方向看,自家小姐明显是愁眉郁结,像是有什么心思难解的样子。
捡枝开始下意识揣测是为何。
“这花开的着实娇艳。”窗台边,孟辞单手支着下颌,弯腰瞧着那月季花上的晨露,卷长的眼睫轻颤,倒是有几分慵懒闲适。
那边一身碧绿衣裙的丫鬟捡枝刚放下手中端着的洗漱盆,听到这一句,便抬头笑着回应了一句,“哪里比得上我家姑娘好看,小姐你今儿个怎么起的这么早?是睡不着吗?”
也不怪捡枝会诧异,主要是往日里孟辞都是掐着时辰起的,偶尔还会赖个床,昨夜又落了雨,按照孟辞过去的习性,本该困觉的紧。
听见捡枝的声音,孟辞这才回过了头,目光注视着她,浅浅一笑。
许是瞧着她的视线过久,捡枝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圆润的脸蛋,有些不自在的问了句,“是奴婢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摇了摇头,孟辞眼里溢出细碎的光芒,像是终于有了些真切实感,“只是瞧着,阿枝越来越像年画里的福娃娃了。”
“福娃娃?”
疑惑片刻,在瞧见倚靠在窗台前少女那调侃的笑时,捡枝顿时明白过来,羞愤地跺了跺脚,脸上鼓起了腮帮子。
“小姐,奴婢,奴婢才没有那么胖!”
瞧着她这幅娇憨的模样,孟辞眼底的光芒更是明朗了许多,像是拨开云雾见青山,原先那些迷惘一扫而空。
她扯了扯肩上要掉下去的外衫,笑着走过去,没让捡枝服侍,直接就着洗漱盆开始净脸。
这点小事她更习惯自己做,捡枝也像往日那般,先去整理床铺,再给孟辞寻衣裳任她挑选。
不过,她是不是好像忘了什么?
等到孟辞让她把那些锁在箱子里的明艳裙装拿出来的时候,捡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什么。
但她又不敢直说,怕自己嘴笨弄巧成拙反倒惹自家小姐不快,可她又不是个能藏住话的。
这般迟疑着,等孟辞换了一身妃红色绣金海棠花长裙到梳妆台前坐下时,才抿了抿唇,小心试探地问了句,“小姐,今日还画昨儿个的妆容吗?”
看着铜镜中倒映出的自己,略显憔悴,孟辞挑着妆匣里的发簪,眼角余光瞥见了另一个匣子里的花钿,心思一动,“桃花妆吧,好看。”
自己瞧着也赏心悦目,至于旁人的眼光,何必在意。
她重生回来只为快乐,怎么快乐怎么来,谁都不能阻拦她快乐恣意的步伐。
捡枝:“.....”
“小姐,你以前不是说桃花妆太招惹,不够端庄吗?还有这身裙装...”咬了咬牙,捡枝还是鼓起勇气都说了出来。
“小姐,你不要听那些嘴碎的丫鬟乱说,温世子怎么会为了一个青楼女子抛掷千金呢,肯定是外面的人以讹传讹,胡说八道的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