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了，李斯越看着了眼摇下车窗里的人，被容宁宁拉上了车。

幸亏冬天的大鹅很厚，他还带着头盔，只是一点皮外伤，看着很吓人，其实没有伤着筋骨。

容宁宁松了口气：“还好没事。”

李斯越突然开口：“你石膏拆了？”

容宁宁晃了晃自己的腿：“那可不完好无损”

“挺好。”李斯越说了句。

“我先走了。”李斯越又说了句。

陆星河拉住他的胳膊：“李斯越，我们谈谈吧。”

李斯越没有反抗，容宁宁指了指路对面的必胜客：“我去买好吃的你们慢慢谈。”

然后溜了溜了。

两人坐在医院长廊的角落长椅上。

一左一右，中间隔着一个空位。

“对不起。”陆星河率先开口。

李斯越沉默。

陆星河叹了口气：“非我所愿，非你所愿，但对不起。”

李斯越低着头，咽了咽，眼眶微红。

“容宁宁说，你和我一样可怜。”李斯越声音有些沙哑。

陆星河沉默，没有反驳。

李斯越继续道：“我想了半小时，发现确实是。”

“爱屋及乌，恨屋及乌。”李斯越叹了口气。

“但刚才我想通了，其实没必要。”

陆星河把药递给他：“我是只被容家捡回去的弃狗，在捡回去之前，我恨我父母，也恨你爸爸，也讨厌你。”

“但现在，我谁也不恨了。”

走廊十分的空旷，陆星河的声音像是被放大，带着丝丝的回音。

“与其纠结在那个家里，不如早日独立。”陆星河声音无奈，李斯越抬头看着他，眼里闪着一些不可思议。

李斯越怅然自嘲：“我以为你会劝我回去做你妈的好儿子呢。”

陆星河噗嗤笑出声：“她连自己亲儿子都不要，又怎么会要你呢。”

“我劝你回去，不是把你往火坑你推吗。”陆星河声音听似无所谓，可怎么听怎么心酸。

李斯越看着他，陆星河微微一笑：“坦然点，讨厌就是讨厌，没必要那么幼稚去做一些叛逆的事。”

“而且，我想了五年了，也想不懂他们畸形的爱情，可以抛弃子女，可以放弃新亡之妻，可以不顾世俗舆论也要在一起。”陆星河摇了摇头，似有些疯魔，但终归只是一瞬便冷静下来了。

“听说他们是初恋，我爸那时候是个穷小子，你姥姥姥爷不同意，两人闹过自杀，私奔过，最后被抓了回来。”

“后来我爷爷奶奶闹病了，需要一大笔钱，你姥姥姥爷用五千块钱换了你妈的自由，我爸收了。”

“再后来你爹妈结婚了，再后来在这个城市他们重逢了。”

李斯越像是讲故事一样：“要是我妈没有因为你妈而死，要是你爸妈正常离婚，我觉得我们一定是好兄弟。”

陆星河摇了摇头：“我是户主，自在逍遥。”

言外之意就是，无论是因为什么，他都不会去别人的家庭，尤其是重组的家庭。

陆星河看起来温和，实际骨子里都是骄傲。

“你妈怀孕了，三个多月了，好像还是双胞胎。”沉默许久，李斯越又道。

陆星河看着他：“如果那个家你也待不下去了，可以去我的地方，在你有能力自立门户之前，可以一直住下去。”

星辰大海少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