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居然会是如此简单。
王贵赶忙让人去后院马厩查看,陈时逸摇了摇头,“王老爷,你还真当盗马贼会让贡马一直在你的马廊里放着?早就牵走了。”
齐啸忠追问道:“什么时候牵走的?怎么牵走的?”
陈时逸看向王贵,眼神揶揄,“也是要拜王老爷所赐,贡马丢了,他生怕太子殿下怪罪,急于找人背锅,不惜出动所有的护院,把我押送到了衙门。”
“盗马贼就是趁着这个机会,从后院牵了贡马大摇大摆从正门出去了。”
“这……这……这不可能啊……”
王贵擦了擦汗,有气无力地嘟囔了一句。
“你又怎么知道贡马是被染了颜色,放在了后院的马廊,可有证据?”
齐啸忠脸上阴晴不定,半天才问道。
陈时逸从马厩的地上捡起一把沙土,“看见这些沙土了吗?这可不是马尿,而是颜料涂到马身上时流下来的,如果是马尿早就干了,就算有也绝不会是这样的颜色。”
“还不光是这里有,后院马廊的马槽,还有拴马桩上也有同样的颜料。”
“那是因为大宛驹身上被涂了颜料很不舒服,被牵到了后院的马廊之后,一直想要蹭掉身上的颜料才留下的。”
南乘风眼睛一亮,自以为抓住了漏洞,立即从人群中跳了出来,大声道:“你说你从没有离开牢区,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殿下,这死囚分明是在撒谎,一定是他亲自来过这里才知道的。”
陈时逸叹气,“你阁下还真是属王八的,咬住了就不放……”
还想讽刺两句,却被齐啸远的一个眼神止住了。
也是,与这么个人头猪脑的货色争论,实在是件很无趣的事。
再加上这个人头猪脑还是太子的心腹,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于是陈时逸改了口,“刚才我已经说过了,还是要感谢知县和狱臣大人派人为我调查,这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齐啸忠显然不相信,眼神看向狱臣,“当真?”
麦子从人群的最后一排畏畏缩缩地走了出来,“启禀殿下,那些颜料是我发现的。我当时觉得奇怪,就拿了一些回去,给狱臣大人看了,他说是什么……”
“是赭石,”狱臣接过话道:“微臣让人查过,这是一种矿石,碾成粉之后可以做颜料来用。”
这两人人一唱一和的,倒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齐啸忠此时颇有些竹篮打水的感觉。
原本是想着陈时逸救了齐啸远的命,两人关系匪浅,只要从陈时逸的身上下手,就一定能找到齐啸远的把柄。
勾结妖人也好,假公济私也罢,不管是哪个罪名都能让齐啸远吃不了兜着走。
但事情远没有向预期的方向发展,这个叫陈时逸的死囚居然能还原案件真相,如果再盯着这件事不放,也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于是齐啸忠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道:“既然已经还原了贡马丢失的经过,那就要尽快破案。”
“至于你,”他看向陈时逸,“还是在死牢继续羁押,等什么时候抓到了盗马贼,找回了贡马……听清楚了,是抓住盗马贼,找回贡马,两者缺一不可。”
“到时候本太子自当还你清白,放你出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