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响箭确实是起提醒作用的,不过不是对城防军,而是对齐笑笑。
两人之前说好由齐啸远尽量地拖住齐啸忠,由齐笑笑送陈时逸出城,一旦有什么变故,就立即发响箭警示。
现在响箭不能发,只能是希冀于陈时逸已经走了。
进城之后,齐啸忠并没有回驿馆的意思,而是对齐啸远道:“我这次来,除了随军北征,父皇还命我沿途考核各地官员政绩。”
“大统帅,和我一同去牢狱看看,如何?”
齐啸远心里暗惊,脸上却是不肯表露出来,“不是不肯陪殿下去,只是要和参谋们商讨北征事宜……”
“不急着这一时,”齐啸忠不以为然地摆手,“你手头上现在只有先头部队,父皇调拨给你的其他部队还在来的路上,怎么也还要半寻时间。”
“大统帅可别小看巡察牢狱,一个州县有没有冤假错案,最能体现一个官吏的能力。”
“这塞北镇距离北征军的集结地悲凉关不过二百里,正是运输补给线上最不能出乱子的一环,还是要看看才放心。”
这番话说得无可辩驳,齐啸远彻底没了办法,只能点头称是。
于是文武官员又跟着齐啸忠去往牢狱。
等到了门外,发现大祭司南乘风已经在等着了,“听说太子殿下要巡察牢狱,臣已经先一步赶来了。”
“像这种污秽之所,一定要先驱逐邪气,以免太子殿下受到脏东西侵袭。”
明显能够看到两人的眼神交流,齐啸忠还要装模作样,皱着眉头道:“在父皇的治理下,已经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哪儿来的什么邪祟。”
南乘风一脸阿谀到欠抽的神情道:“皇上是自古以来少有的英主,堪比尧舜,臣这么做也是为了太子殿下贵体着想。”
这幅嘴脸实在看着令人作呕,齐啸远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一定是南乘风这王八蛋向齐啸忠告了密,也不知道陈时逸走了没有。
南乘风忽然冲着齐啸远不怀好意地笑,“敢问大统帅,依照律法,如果有人敢私自带死囚离开监牢,应该怎样治罪?”
坏了!
齐啸远心里一紧,看样子齐笑笑把陈时逸带出去的时候,是被人发现了。怪不得太子连操练都没看完就急着回来。
这就不单单是陈时逸的事,而是冲着自己来了。
他冷冷地看着南乘风道:“你一个随军祭司,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好,律法之事,自然有知县等人管理,问我做什么?”
有了太子作靠山,南乘风便有恃无恐,阴阳怪气道:“我可是刚才听人说,大统帅的人把牢里的一名死囚带走了,直到现在还有回来,请问大统帅知道这事吗?”
“南乘风!”
齐啸远暴喝了一声,“我是圣祖亲点的北征军大统帅,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放肆!”
“绑了!”
几名护卫应了一声,立即扑了上来。
“大统帅,这是做什么?”
虽说齐啸远没有正面回答,但还是看得出急了,齐啸忠此时越发笃定那个死囚一定是被齐啸远的人带走了,不紧不慢道:“大祭司是父皇派来协助北征的,就算是口无遮拦,责骂两句也就是了,绑就不必了。”
这就是明着在袒护了,齐啸远无奈地挥了挥手让护卫退下,南乘风则是给了他一个‘看你能把我怎么样’的神情。
齐啸忠转向官员,叫了一声:“李狱臣,如果真有像大祭司所说之事,依照律法该如何处置?”
狱臣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恭敬地回道:“依照律法,私自带死囚出牢狱者,革除公职,发配充军。如有后果严重者,处死刑。”
“哦,”齐啸忠略显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齐啸远,“大统帅,至于是不是你的人把死囚带了出去,只要进去一看便知。”
齐啸远也没办法了,只能是点头称是。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跟着齐啸忠进入了牢区,这位太子殿下显然不适应这里的空气,皱着眉头,掩着鼻子,为了抓齐啸远的把柄,也是豁出去了。
越往里走,齐啸远的心都快悬到嗓子眼了。
可就在狱卒点到陈时逸名字的时候,却给了齐啸远一个大大的惊喜。
随着一声回应,陈时逸走上前,冲着齐啸远道:“太子殿下,我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