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兰讷讷无言,战事的进展让他不知所措。
“呜呜呜”
恰好在这个时候,军营中响起了熟悉的号角声,所有伤卒闻声内心一个咯噔,这是军中召集兵马的号角,难道
夏侯兰最先跑出了帐外,他看到了也有其他帐的伤卒跑出来观望。不远处,一队队披甲持兵的关西士卒在骑马将领的喝令声中,汇聚成了一个个方阵,而一些骑兵也陆续出营,不知要往何处去。
军中上位者的心思,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汉儿最无信,你们”
中军帅帐中,被死死按住的几名乌桓贵族破口大骂,还想要挣扎反抗,旋即被阎行的亲卫当众抹了脖子,帐中顿时鲜血喷溅,血腥味弥漫,跌坐在胡床上的乌桓部落巫师眼睛直直看向上首那位出尔反尔的汉军大将,无力反抗,只能够发出了最恶毒的诅咒。
“你们违背了在神灵面前立下的誓言,已经触怒了神灵,他将降下怒火,将你们还有你们的军队活活烧死,你们的灵魂也将化为灰烬,你的子孙将永生永世被恶灵缠绕,不得解脱”
“老狗,还敢胡言乱语,乃公现在将你烹了。”
校尉王忠闻言勃然大怒,他红色的酒槽鼻变得更加显目,像抓起一只小鸡一样一把将枯瘦如柴的乌桓巫师抓起来,大步提出帐外去,竟真的是要将这名乌桓巫师活活烹杀了。
须臾之间,帐中的乌桓人已经被屠戮一空。而紧接着的,就是柳城中还不知情的乌桓人了。
看着甲士拖曳尸体、清洗血迹的行径,阎行面无波澜,好像一切什么都没发生。
谁又能想到,在铤而走险的远征乌桓过后,关西军高层接下来的北事方略竟是如此的保守:幽州之地将以蓟县为中心,留一大将率兵驻守,凭借燕山山脉的天险屏障,屯田经营,休养生息。
今后的用兵方向很长一段时间都只会是南边,北方以防守为主,辽西等地,羁縻而已,兵锋亦不复出塞外、辽东等地。
为此,辽西等地降服的乌桓各部胡、汉人口都要迁徙回幽州、冀州等地,而军中一场针对乌桓人“降后复叛”的大清洗随即炮制而出。
那些血战得胜的关西将校,无不磨刀霍霍,打算将这些日子的痛苦和折磨加倍回馈给乌桓部落的大人,柳城中的乌桓单于楼班等贵族首当其冲。
在他们看来,柳城城防薄弱,就算乌桓不降,已经汇聚后军辎重、大宗器械的关西军队也能够轻易攻破,现下乌桓虽降,其他部落也就算了,城中这些乌桓名王、贵族却不能轻易饶过。
阎行内心清楚,以往在汉地还能维持的军纪一旦在此处纵开,那些苦于征战的将士们给柳城所带来的,势必会是一场毁灭的灾难。
但他还是选择听之任之,除恶务尽,解决了那些势穷来投、桀骜不驯的乌桓贵族,北国才能够更加安稳地吸收容纳这即将也纳入编户的几十万胡、汉人口。
想到刚刚那名被王忠烹杀的乌桓巫师临死前的诅咒,阎行深沉的双眸中同样腾起了一团火焰。
火!到处都是复仇之火!
到了夜里,柳城城中随处可见的,是熊熊的火焰。
行凶的关西将士在将单于金帐洗劫一空后,很快就将屠刀砍向城中的其他乌桓贵族、平民。
被甲持兵的士卒举着火把四处杀掠,远处城中黑烟滚滚,笑声、哭声、惨叫声、snn声、求饶声交织在一起,人类身体里面最原始的各种情绪通通在这发泄出来,血流成溪,杀人盈城。
近处,一队明火执仗的关西士卒刚刚洗劫完一户乌桓贵族,胡族贵族男子尽皆被当场s,年轻妇女被拖曳而走,士卒们肩挑手提,浑然不顾燃烧的火焰和那些被如同牲畜一般捆绑驱逐在后的胡人老弱。
突然,有一胡儿奋力挣脱绳索,竟冲上前去,撞开了一名关西士卒,想要从他们手中抢回自己的母亲和阿姊。
“找死!”
反应过来的关西士卒当即挥动刀兵砍向胡儿,那胡儿虽有神力,可一人哪里抵挡得住几名士卒的围攻,很快身上就中了一刀,被关西士卒一脚踹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