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什么来不及了,莫非防风氏回来了?”
李冬虫问道。
“什么谁要回来,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爹爹他太自大,非要吃过早饭才肯动身,我们现在若不先行一步,明天迟到了,岂不是让天行门笑话?”
李解铃答道。
“哦,你是要替你父亲先去打个圆场对吗?既然如此你去扯谎便是,干嘛趁夜闯入人家闺房,非得把人家喊上不可?”
“呸,谁非得喊上你这个叫都叫不醒的懒猪,快走吧,外面还有车马等着呢。”
李冬虫四下看了看,除了风伯给他的那柄锈剑之外,自己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他唯一的傍身之物,是那块他师父留给他的玄珪玉佩,却也在昨日掉在河底,喂了鼍龙,于是下床把鞋一穿,说道:
“好了,走吧。”
李解铃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李冬虫竟如此干脆利落,心中暗叹男女有别,带头走出了客店。
李冬虫迈出客店的门槛,抬头看见星繁月满,百籁俱寂,说道:
“我不过才睡了一天半晚,怎么感觉像从地底下爬出来一样?”
“也许是你接连陷入困境,却又处处逢生,此时雪停风定,方才入此心境吧。”
“风伯,我就知道铃儿小姐是你派来。”
李冬虫道。
“哈哈,多亏这位玄乙门大小姐相助,我们才能在这夜里脱身啊。”
“行了,快走吧风爷爷,一会儿爹爹他们该被吵醒了。我们可说好的,我把你带去大禹渡,明天爹爹他们来迟,定会大失颜面,这时见我们已经到了,你可得在爹爹面前说这全是我的主意,保全了玄乙门的脸面,记住了吗?”
李解铃说道。
“这个自然,我风老头儿从来不贪图名利,这大大的功劳,都是你李大小姐的。”
李冬虫和风老对视一笑,心中明白风老是在利用李解铃,于是并不作声。
“这就是你说的车马?”
李冬虫指着面前一只瘦驴,一架破柴车揶揄道。
“有这个就不错了,爹爹派了大批人手看守马厩,我费了好大功夫才从老乡阿伯那儿弄来的。”
李冬虫一步跨上柴车的木板,伸手先扶着风老上车,然后又递出一只手,示意李解铃上来,哪知李解铃小嘴一嘟,轻身跳上驴子,说道:
“小李大侠,并非小女子不领你的情,只是这驴子若无人赶驾,便是一步都不动弹,好在一有人掐它屁股,倒是会走两步,不像某人,任你拳打脚踢,泼油滴蜡,硬是师姐师姐地叫着,赖在床上不起。”
李冬虫闻言一笑,不再作声。
“对了,你们之后不可再叫我风爷爷,我虽不问人事多年,却总还有几个不想相认的人物在这世上活着。”
风老说道。
“好,不如我们就叫你风信吧!”
李解铃一边赶着驴子,一边说道。
“风信?原来风伯的本名是这个。”
李冬虫道。
风老人捋了捋白须,笑道:
“哈哈,她这是在报我之前当着你的面,直呼她闺名之仇呢。”
“那我们之后便称您信伯,信爷爷,如何?”
李冬虫问道。
“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