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妃早些就得了消息,说是公主在马场遇险,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六神无主,若非贴身女官提醒,怕是当即就要冲出宫到马场去看了。
“娘娘,公主真出了什么事,皇上哪儿也早该惊动了。如今皇上还稳坐太极殿批折子呢,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您身子一贯不好,莫要太着急了。”
陈贵妃愁着一张精致的脸,语气焦急,“黛霜,你叫本宫怎么不着急啊,入宫快二十年就得了旋宁这一个孩子,她就是本宫全部的指望啊!”
黛霜安慰似地拍了拍陈贵妃的肩膀,“娘娘是慈母之心,担心也是正常,只是公主一直吉人天相,不会出事的,娘娘若实在担心”
“旋宁公主到!”殿外的太监唱喝一声。
陈贵妃才算放心,露出会心一笑。
旋宁奔也似的跑来,跪倒在陈贵妃脚下,抱着她的膝盖,委屈道:“母妃要替我做主啊!”
眼见她全须全尾,陈贵妃也不担心,抱着她的背,宠溺地问道:“这是怎么了,我儿是公主,这普天之下还有谁敢欺负你不成?”
旋宁抬头瞪着一双眼,倔强道,“有,自然是有的!”
陈贵妃被她这副神态逗笑了,擦了擦她脸上蹭的灰,柔声道:“那你说说谁欺负你啦?”
“燕长都,今儿女儿差点被他害死,以后更是没脸见人!母妃,您一定要帮我出气啊!”说着,旋宁回忆起今儿嘲笑她的几个官家小姐,对她态度冷漠的苏叡,心里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窝囊,小脸深深地埋在陈贵妃的膝间。
旋宁说的没头没尾,陈贵妃听得一头雾水,招了招手,道:“挽月,你来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
挽月屈身行了个礼,想着在此前公主交给自己的说辞,只好埋头回道:“公主今日在马场骑了燕世子的马,那马忽然受惊,公主受了好一阵惊吓,后来朱大人告诉公主,说说那马提前被世子喂过下了药的草料,不过幸亏苏姑娘出手相救,公主才得以安然无恙。”
说完,她交叠在腰前的双手掌心濡湿。
旋宁娇嗔道:“母妃,您得好好奖赏苏愉,若非她,孩儿现在就不能在您膝下报安,而是躺在病床上了。”
陈贵妃扫她一眼,又看了一眼神色明显不自然的挽月,淡淡道:“此事不急。”又冷了语调,目光如炬地盯着挽月,“公主孩子心性,本宫却是相信你的,挽月你说实话,真的是世子给马下药,故意让公主骑失惊的马?”
挽月握住了不停发抖的右手,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地道:“真……真的。”
陈贵妃冷哼一声,“行,会撒谎了。”指着瑟瑟发抖的挽月道:“来人,先把这贱婢拖下去打死再说。”
挽月腿脖子一软,登时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般,哭喊着求饶道:“贵妃娘娘饶命,贵妃娘娘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撒谎了,再也不敢了!”
挽月哭得凄惨,陈贵妃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
旋宁一把拉住抚摸着她脊背上那只温软的手,瞪大了双眼,一脸的难以置信:“母妃!”
陈贵妃精致的容颜露出一丝冷厉,“旋宁,本宫宠你,爱你,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本宫都不会说一个不字,可你不万万该骗本宫,也不该无端招惹不该招惹之人。”
她知道旋宁一直和燕长都不对付,可那是燕王之子,又是皇上极为信赖之人,旋宁此举极恐失了圣心。
此时挽月已经被太监拽着往外走了,她知道如果真的被拖出去了,自己的小命也就不保了。
求贵妃不成她只好一个劲儿地冲着自家主子哭,“殿下,求求您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