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维悄悄摸进了那栋公寓内。
楼道里充满了公厕的臭味和汗味,熏得他捂紧了鼻子。
在这种潮湿不透风的环境里,墙皮已经有了剥落,空气里满是陈腐的感觉。
哈维再也不想来这种地方第二次。
天花板上爬满了蜘蛛网,这里的环境极其容易滋生各种飞虫。
哈维现在一看见蜘蛛这样隐蔽的小动物就本能地会提防一点。
纸人的伪装能力实在过于难以防备。
根据记忆中在楼下判断的位置,哈维来到了一扇掉漆的红木门前。
将耳朵贴近木门,哈维听见里面传来低低的吟诵声,语调有些微的怪异和疯狂。
手里捏紧了锈蚀护符以防万一。
哈维用娜塔莉亚教的技巧,凭借一根钢丝轻轻撬开了房门。
极其小心地推开一条缝,哈维初窥见了房间里面的情景。
一个面容不整的男人赤裸着上半身,围绕房间中央的一支烛火癫癫起舞,舞蹈充满了奇怪的韵律,让人着魔。
而房间的其他地方也错落地放着数根蜡烛。
这是某种仪式。
哈维一眼就看了出来,这是一个指向某位特定存在的仪式,作用是沟通对方,达到类似“降灵”的效果,也就是那位存在远程将意识投映到仪式主持者的身上。
至于之后要用这种降灵干什么,那就不是主持者能控制的事情了。
名副其实的邪门仪式。
哈维没有犹豫,掏出自己接近七十斤的大宝贝,猛地冲了进去。
那名男子明显已经进入了奇妙的境界,对于猛然出现的哈维毫无反应,依然自顾自地跳着那让人着魔的舞蹈。
哈维毫不慌乱,按着次序,依次掐灭了房间中的七支蜡烛。
本来不按顺序也可以,但是对方的状态告诉哈维,降灵已经接近了尾声,如果解除仪式的方式不正确的话,很有可能会引来降灵一方的愤怒。
哈维从未见过这个仪式,但是他脑子里装的东西总有类似的。
不难推断出正确的熄灭蜡烛顺序。
果然,当哈维掐灭了房间中央那最后一根燃烧的蜡烛后,一切异象都立刻消散了。
那名男子也立刻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撑一般倒在了地上。
哈维走上前去,确定了对方的生命体征。
还活着。
但从瞳孔和心跳来判断,对方要不是喝多了,要不就是嗑多了。
但眼下哈维需要操心的事情里,对方的健康情况绝对不是首位的。
他简单搜查了男子的随身物件,其中一张绘制有图案的羊皮纸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其实都不需要上面有图案,光是羊皮纸都足以让他投以关注了。
那些图案仿佛手舞足蹈的人,围绕着一团篝火起舞。
正是地上那名男子刚刚跳的那种舞。
哈维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羊皮纸上除了那些图案,还有一个奇怪的名字。
“夫人?”哈维缓缓念出了那个单词。
这显然就是这场仪式指向的对象了。
还好,看上去不是什么邪神。
哈维皱了皱眉,关于这位诡异的“夫人”,他没有任何想法与线索。他的第一反应联想到的是那位神秘的奥伦娜夫人,但立刻他就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世界上被叫做夫人的人多不胜数,不能因为对方和自己刚有过交集,就怀疑存在这种巧合。
“夫人……”哈维再次咀嚼着这个平常叫起来相当正常,但此刻却有着说不出的诡异的称呼。
这时,地上的男子传来了鼾声。
看来是喝多了。
哈维摇了摇头,没有将对方搬回床上的想法,转身离开了这里。
当然,他没有忘记带走那张绘制有图案的羊皮纸。
这里的信息需要上报,交给法比恩队长或是肖恩先生来进一步处理。
哈维默默记下这里的地址,离开了这条街道,继续自己今晚的夜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