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实话！这样算来，人气和样貌便算是互有高低，就此打平，就是不知姑娘文采曲艺……”

其实如烟的曲艺陆安平是听过的，在桑家瓦子厮混那段时间，听了不少，要说好听，那确实好听，只不过要论花魁……

那可能还要差上一些。

再怎么说勾栏女子大都是从小挑选，加以长期严苛的训练，这才确保成长为色艺出众的红牌。

如烟一个半路出家的清倌，专业技能确实要差上一些。

果然，说到此处，如烟脸色也有些黯然：“就是因为文采曲艺差上一些，才特意令人留了些流水缎，想着制成新衣，说不准能添些光彩。”

文采曲艺要想提高，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她万般无奈下，只能从其他方面着手了。

看着如烟一筹莫展的模样，陆安平想了一阵，问道：“姑娘可会抚琴？”

“略懂。”如烟颔首点头。

“我唱一首词，姑娘能配上曲谱吗？”陆安平问道。

“若是曲不复杂，如烟可勉强一试。”如烟犹豫着点了点头。

说着她便令人取来瑶琴，两人相对而坐，陆安平轻吸一口气，便张口唱了起来。

一首曲毕，他自认为完成得还算不错，毕竟这歌曲简单，想跑调都有些困难。

但他抬头看如烟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竟愣住了。

“怎么？不好听？”

陆安平这下可有些紧张了，在他仅有的曲库里，适合在这个时代唱出来的，可就只有这一首。

若是这也不行，那可就真没办法了。

“不，好听，只是……只是这词牌唱法，却颇有些……与众不同。”如烟一连迟疑了好几次，才说出自己的感受。

这首词从陆安平口中唱来，声韵婉转，和京城流行的各类词牌唱法却截然不同，但听起来，却别有一番韵味。

“好听！我要学它！”

闪念之间，如烟已经下定了决心。

虽说这词曲怪异，但却够好听，如烟可以保证，她在京城任何一家勾栏里，都没有听到过类似的曲子。

出奇制胜，说不定倒是一棋妙招！

当下她便让陆安平再唱了一次，这一回，便尝试着用瑶琴作辅。

音律一起，更显得这曲子优美动听了。

陆安平便在静室之内，一点一点将词曲细节唱给如烟听，而如烟果然不愧为桑家瓦子的当红清倌，那琴声和着嗓音一出来，极尽优美空灵。

眼看着天色微暗，陆安平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小声问道：“那一匹流水缎……”

如烟抚着瑶琴，神色淡定：“知道你要得急，早就差人送陆府去了。”

“谢了。”陆安平松了口气。

离中秋也没两日了，早些送回去，还有裁布缝衣的时间，再晚上一天，到时候妹妹去王府真就只能披挂上阵了。

如烟抬头看他一眼：“两匹我都送过去了。”

陆安平微微一愣：“两匹？那中秋时，你怎么办？”

“我有这首曲子，便足够。”

如烟十指娴熟地在琴弦上拨动，信心十足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