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
少女点头。
陆安平正欲接话,于御史却眯起双眼,拦住了他,沉声道:“你一个谋逆嫌犯?为何一直打听朝廷祭礼大事。”
……糟老头子,讲不过就开始拿身份压人了是吧!
陆安平心里腹诽着。
他环顾四周,观察着众人脸上细微的表情。
惊羽卫只管查案,不受御史台管辖,而天工坊在新朝更是地位超然,他们会参与进这案子里来,定然有着各自的目的。
惊羽卫为了查案,天工坊的姑娘是因为台柱,只有这位于御史心里打着小九九。
也就意味着,惊羽卫和天工坊,此时此刻,是和自己站在同一边。
那就好办了。
想明白这点,陆安平咳嗽一声,朝着几位大人拱手:“在下永京府安西县新任司法佐,陆安平,依大新律,司法佐可为罪案申辩。”
“司法佐?”
于御史皱着眉头,想了好久,才在记忆的边角里找到这个不入流的职位。
“一县之司法佐,还想要为谋逆之罪翻案不成?”
他神情阴沉,咬着后槽牙说道。
陆安平?就是陆家那个有名的二世祖?
这小子还懂断案?
虽然记忆中关于这个二世祖的印象让他觉得这事有些可笑,但这小子刚刚的一番胡言乱语,还是让他心中起了警惕。
陆大江注定的死局,可不能被这小子三言两语搅黄了。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天工坊少女饶有兴致地看向陆安平:
“你怎么知道台柱有问题?”
见少女搭话,陆安平长舒了口气。
他就怕这于御史仗着督案之职,禁止他打探祭礼大典上的事。
查案,本应到案发现场,依着现场的痕迹物证,做出初步的推理论断。
但显然,眼下并没有人会给他这个机会。
这就意味着,他对于祭礼大典上发生过什么一无所知,这便是让最老练的刑警来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更不用说他一个半吊子断案水平的法医了。
他需要更多的案件细节,而这些,只能从眼前这些人口中套出来。
于是他认真问道:“台柱多宽,何等材质所制?”
天工坊少女也认真回答:“宽余二尺,元山铁树所制,刀砍斧凿亦不能留下痕迹。”
听到这里,陆安平双眼微眯。
果然!
事情还有转机!
但周围众人却听得云里雾里,说着说着祭礼大案,怎么又聊起台柱材质了?
“若是刀砍斧凿不能留下痕迹,区区车辇冲撞之力,如何将台柱撞塌呢?”陆安平朗声询问众人。
“这百官亲眼所见,难不成还能有假!”于御史脸色阴郁答道。
“台柱倒下不假,但缘由为何,却还可两说。”
陆安平自信说道,接着转身看向惊羽卫统领,小心问道:“敢问大人,在祭礼大典上,石柱是否直朝辇车倒下。”
统领皱着眉头回想了一阵,道:“确是如此。”
于御史急匆匆地跳出来喊道:“台柱直直砸下,险些便砸中辇车!那时候圣上可就在车里!若是圣上因此受伤,陆府就算死一万人也不够!”
他横眉倒竖,指着陆府上下破口大骂,庭院中陆府众人瑟瑟发抖,有胆子小的,当场便跪倒在地,哭天喊地,被惊羽卫一棍子敲晕在地。
听着周围众人隐忍不住的哭泣声,陆安平深深吸了一口气,抱拳朝着惊羽卫统领深深行了一礼,然后说道:“祭礼台柱倒下,绝非我父亲所为,还请大人明察。”
于御史冷笑一声:“就凭你一句话就想帮陆大江脱罪,视朝廷律法为何物?”
“一句话自然不行。”陆安平笑了笑,看向惊羽卫统领,“大人,我可以试着还原当时现场发生的状况,助你理清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