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颗天外暴星压得越来越低,几乎就能触碰到大帆船的桅杆顶时……
血般的海水,咕噜噜地急剧沸腾起来!
只见深深凹陷的海面底部,亮起青红双芒!
“是,是黄幽海!”
“被他擒住的那个是……是海妖王吗?!”
船只离得稍近的渊海群豪们,全都看清了。
黄泉的上衣已然烧毁,腹部、胸膛、手臂乃至指尖、脸颊上的皮肤,全都布满赤红的裂纹。他正从背后架住海妖王,死死不松手。而在他们的身旁,还缓缓漂浮起了两匹仍在燃烧着青炎的灰鳞海妖。当然,它们已经是不会动的尸骸了。
无需多想,这两匹堪比地阶灵尊的灰鳞海妖正是在旁守护海妖王的,也正是被黄泉这个地阶灵士越境焚杀的。
所有人,皆心中一怵,谁也没料掉黄泉竟有如此的能力。
它们无不暗自喝彩、叫好,甚至忘了头顶上还悬着那颗毁天灭地的天外暴星。
赤瞳灵蛟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施法封印啊!!”
其余三匹镇海灵兽各自应声,负伤游向海妖王。
嗷嗷!!
可那群灰鳞海妖以及海妖成虫怎肯罢休?
它们一拥而上,企图阻止灵兽靠近。
“我等岂能让黄幽海一人涉险?”
“对啊!渊海各路的兄弟们,大家一齐上!”
以南宫燕、铁狮子为首的群豪们纷纷冒险杀入敌阵。
他们毫无保留,全都拿出自家压箱底的看家本领,与那些疯魔般的海妖恶鬼再开血战。
一时间海空七彩光华流转,水火雷电应接不暇,恍如是洪荒旷古之战。
东首,燃灯水母由隐身显形。
独臂的缥缈老人纵跃而至,双脚牢牢站稳在粘稠的水母头上。单手咚咚拍得蜇鱼皮鼓,高声喊道:“老朽已就位,尔等跟着我的韵点走!”
南首,赤瞳灵蛟蛇行游来。
那对殷红的瞳孔,忽就暗淡一枚。随之独眼丹木的身躯,就从灵蛟的额头处缓然伸出,他接过由霄王掷来的紫金灵笛,随意吹奏了一段,音色饱满、曲调委婉,演奏技巧是毫不逊色于龙木。
西首,独角座鲸披着层叠骇浪紧随其后。
楚盈香撑着象牙宝伞,足尖飘然点地。只闻衣袖嚯嚯,她那纤纤玉手之中便凭空多了一柄海象牙箫。她向丹木与缥缈老人行了个蹲安礼,莞尔道:“小女子也准备就绪。”
北首,脱了壳的八须海螺最后到位。
可黄泉如今正像一只焊死的铁架子,牢牢定住海妖王、无法动身,谁来演奏白海螺埙呢?
还没等八须海螺发问,霄龙王的灵体,就已经站在了前者的脑门上。只见他掌心蒸腾起锃亮的四阶钢之灵气,将那原本损毁的白海螺埙修补完善。
嘟笃、嘟笃度!
霄王试得几声后,稍有惋惜道:“罢了,虽然音色比起之前不甚完满,但只要能演奏平海镇妖曲就已足够。”他扫视一圈,视线从丹木、楚盈香、缥缈老人那里,慢慢转向黄泉以及那失去六感,但仍在咬牙施展天外暴星的海妖王。
他眼珠忽就一亮,道:“启奏!”
四人齐声答应:“好!”
按照平海镇妖曲的总谱,丹木吹奏的紫金灵笛与楚盈香的海象牙箫先入为主。
两者笛箫缠绵悱恻,恍如一对翱翔天际的鸿鹄伉俪,时而又婉转神秘,像是夜幕之下、在星月旷湖中舞蹈的精灵。可谓抑扬有致、源远华美。相比起来,霄王与楚盈香的合奏就像是一对苦命鸳鸯,还被十七八个恶汉举着糙棍子追打,敢情是又愁又难呐!
与此同时,赤瞳灵蛟和独角座鲸的赤瞳与独角,分别闪出红、蓝二色。
嗦啰啰!
两条比之前更为粗壮、结实的灵光锁链咔哒咔哒地扣住了海妖王的双腕!
他这双掌一分开,没想到情势更为危急。
悬在众人头顶上的天外暴星就像没了手托的铅球,直往下冲!
嗷啊!!
那些年轻的渊海龙族兵士,一个个背骨断裂、坠到海里,被那发狂的海妖恶鬼撕咬吞食。
它们正在用自己的鲜血与生命,换取整片渊海的未来与希望。
黄泉双眸布满血丝和热泪,心中的惋伤之情远比自己眼下承受的爆燃状态痛苦千百倍。
终于,他的眼睛和身上的纹路越来愈红、越来愈亮。
如同撑到极限的气球,终要爆炸!
“泉儿,不可!”
就在此时,忽闻有人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