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

韩铭更迷糊了。

“孩子，你要知道，这个世界，武力就是权利，拳就是权，天雍城有最硬的拳头，所以他就有最大的权力。”

“三百年前，天雍城以王朝自立，将三分之一的宣徽域纳入版图，自号大乾，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因为，他们拳头硬？”

韩铭从善如流。

“不错。我们缴纳赋税，而天雍则护佑我们不被战火侵袭。”

“可是，这值得吗？”

韩铭皱了皱眉，“虽然孩儿并未远行，也不知晓边境战事，可只要是战争，就必定有损耗，物资都在其次，可那些损失的人手，天雍城不会心疼吗？”

“权力，是一门艺术，战争也不是天天都在发生。三百年的沧桑变幻，就算是头猪也能摸索出那种口味的泔水最好吃。”

韩宁目光悠远，“何况，价值，有时候是最微不足道的东西。”

“那重要的是什么？”

“需要你自己去追寻。”

“父亲，你说，我能把天风城也建设成天雍城那样的大城吗？”

“我期待着。”

韩宁背着包裹，又一次离开了家乡。

一路向东。

穿过城镇，穿过树林，穿过大片贫瘠的土地，穿过一座座高山和夜晚的繁星。

直至乾国边境。

“唳——”

荒原上一声鹰啼惊醒了打盹的地鼠。

半趴在石块上的圆润身体猛的一个激灵，本能的想要逃走，却又舍不得那摆在它面前的甜美食品。

它抬起头看着前面那个高大的身影。

“不可以，祭品是不可以乱动的，不过这块烧饼可以给你。”

“吱——”

它被突如其来的幸福砸晕了。

两只小爪子撇开石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一步三晃的扑腾到大饼上面。

它小小的脑袋里从没有见到过这样巨大的食物，这样美味的东西。

“吱——”

真是太感动了！

它望着人影，抽了抽鼻子，满眼的感激。

呼~

北风凛凛。

韩宁提着一壶酒，端坐在墓碑前。

说是墓碑，其实是一把长约二尺，深埋进土的锋利小剑。

剑脊上刻着它主人的名字——小雪。

“好久不见了，小雪。”

韩宁笑着，把酒杯放在地上，慢慢的为他斟上一壶。

“我今天正好来到这里，想着先跟你打声招呼。”

他把酒杯往前推了推，似是劝酒。

又拿出另一只，放在自己面前。

点点酒花漾在杯面。

“真是的，像你这样的人，竟然安睡在如此清静安宁的地方，实在是太讽刺了。”

“最近几年，二十四节气在江湖上的动静越来越少，再也没有当初那样猖獗了。”

“这不禁让我怀念起那段被你们追杀的时光，那时候的武林，多么有趣啊！”

韩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那么安静沉稳的性子。我迟迟未能履行当初的那个约定，想必也不会让你有些许焦急吧？”

“若是猜错，请允许我在这和你赔个礼，毕竟我可没承诺你任何期限，所以啊，你就暂时再耐点心，等候我的好消息吧。”

“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到时候，你可不能嫌吵哦。”

“那么，后会有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