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股思念哀伤的情绪被他这么一弄,全都没了。
倒是沈夫人多看了褚彧几眼。
沈玉棠深吸一口气,继续道:“爹,这人是宣平侯的儿子,你别管他说什么,他最会骗人了,书没读多少,撮香也不成,就长相好些,莫要听他胡说,沈家有我在,还用不着旁人来护。”
褚彧抓了把纸钱,往火堆上放,赶忙补充,:“沈老爷,我读书是差了点,可谦之愿意教我,撮香是学不来了,但谦之会做,长相确实不错,但比不上谦之,最重要的我不是旁人,是谦之的好友,谦之他是不好意思说。”
沈玉棠横了他一眼,气得牙痒痒,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一到父亲坟前就原形毕露,开始啰里啰嗦说个不停,还总跟着她说。
还想再说些什么,沈夫人却拦下了,“好了好了,你父亲都知道的,香都燃了近半了,给你父亲磕个头吧。”
沈夫人声音沙哑,眼睛也是红的,只是眼泪还未落下,她不想在这儿哭,怕被过世之人瞧见,他要是瞧见了亦会难受的。
除了沈夫人外,其余人都是行晚辈的跪拜礼,褚彧在沈老爷的坟前时,神色更为恭敬了。
他在心中暗道:沈老爷,你救我母亲一命,以后每年,我都应该来为你扫墓。
雨不大,他们也都未曾撑伞,只是待久了,衣衫也都湿润了。
下山时,沈玉棠回首望去,只见霭霭青烟飘向高空,透过雨丝,冲入云霄,依稀间,她好像看到了一个慈祥的人影在朝她微笑挥手。
“父亲。”
她低声喊道。
沈夫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层层青烟编织成的云雾,但仔细一瞧,好像真的看到了那个亲手种下满院梅花的人。
那不过是一时间的恍惚,再多瞧几眼,却只剩缠绕的青香了。
回过头去,走在最前方,任由泪水滑落。
褚彧看了眼上空,又看向面色凄然的沈玉棠,道:“沈老爷知道你有如此成就,肯定很欣慰。”
沈玉棠回过神,道:“走吧。”
小时候来祭祖时,只觉得这是每年都要做的事,只知道母亲这几日心情都不好,直到近几年,才对父亲有多思念。
幻象着他若是还活着,沈家会是怎样的,她又该是怎样的……
“你家中不需要上香吗?”沈玉棠问道。
褚家老家虽然在京城,用不着扫墓,但他们也该做几个重要之人的牌位,上几炷香。
褚彧答道:“一早就上过香了。”
他母亲对此事特为上心,早早地起床,让厨房备好酒菜,弄好香烛,然后将他们父子从床上喊起来,祭拜先祖。
母亲嗓子哑了,说不了话,将追思的话写在纸上,让他照着念完。
那时候,天才放亮。
母亲的精神可真好。
褚彧道:“对了,这几日,我娘用了入梦香,晚上惊醒的情况确实少多了,看起来精神不少,这香还有多少,我都要了。”
沈玉棠面露喜色:“有效果就成,这样夫人也能睡个安稳觉,等回去我再多做些。”
褚彧:“还有一件事,我已经查清楚是谁杀了程光头了。”
一品盛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