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等宫女将玉屏和桂枝领到了秦祖儿面前,对着秦祖儿见了个礼,然后对着秦祖儿说道:“秦姑姑,岑尚仪大人听闻您这缺少两个干活的,今儿就给您送了两个过来,您瞅瞅她们!”
“她岑涵儿这会怎么对我这的事情如此上心?”秦祖儿这会正在记录浣洗署内的衣服分类数据,几乎没有抬头看二等宫女一眼,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瞧秦姑姑说的,这皇宫大院内,谁不知道秦姑姑和秦妃娘娘的关系,哪个不长眼的敢不将您的事情放在心上呢?”二等宫女当即对着秦祖儿说道,眼睛里充满奉承。
“你呀少给我带高帽!”秦祖儿这个时候起身,将手里的毛笔放下,走向玉屏和桂枝,上下左右的仔细打量一番,并伸直拍了一下玉屏和桂枝的肩膀,这让玉屏颇有些被人待价而沽的感觉。
“身材瘦小,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看着就浑身无力!”秦祖儿一番挑剔,然后对着二等宫女拍拍自己的双手说道,“我这要的可是干活的宫女,不是过来享福的千金闺秀!”
很显然她对玉屏和桂枝两个人不是很满意,所以才会用挑剔的眼睛看了眼玉屏和桂枝,再对二等宫女说这样一番话。
“秦姑姑,现在这宫里各处都需要人,我们家大人也是十分的无奈,就这两个,还是大人给您留下的呢,不然早让其他宫苑要去了!”二等宫女见到秦祖儿挑剔,当即对着秦祖儿道。
“那也不能敷衍我这浣衣署吧?要真这样的话,你还是将他们带走,回头我再去找秦妃娘娘说一下这事,我就不相信娘娘还能驳了我的面子!”秦祖儿是背靠后台身体硬,一副不将尚礼局放在眼里的架势。
“秦姑姑息怒,这事就没有必要麻烦秦妃娘娘了不是!”二等宫女这个时候对着秦祖儿说道,并靠近秦祖儿,对着秦祖儿小声嘀咕着说了几句话。
秦祖儿原本不打算听二等宫女说这些恭维话的,可是这二等宫女在秦祖儿面前小声嘀咕几句话后,秦祖儿的脸色立刻拉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听完这话,秦祖儿对二等宫女说道,“替我谢谢你们岑尚仪!”
“那甄儿就告退了!”二等宫女一听这话,当然知道事情办成了,于是她立刻在秦祖儿面前告辞,没有打算停留半刻的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阿玉,带她们两个去浣洗房做事,我这可不养闲人!”见到甄儿离开,秦祖儿立刻黑着脸看向玉屏她们,并第一时间招呼自己身边的三等宫女阿玉。
“玉屏姐,我们这是……”桂枝心里十分忐忑,从之前秦姑姑对她们的百般挑剔,到现在留下她们做事情,整个过程都让她感觉自己被卖了出去,这种感觉她很不喜欢,可面对这一切,她又没有办法拒绝,所以此刻她的心里只剩下忐忑和恐惧了。
“既来之则安之!”玉屏也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觉得她们离开尚礼局调到这里,并不是她们的苦难结束,而是另一个开始。
她们身为宫内最卑微的宫女,除了接受就没有别的选择,因此她只能这样安慰桂枝和她自己了。
“走吧,别在这里愣着了!”阿玉见到秦祖儿对她们两个的态度不是很好,当然揣测得出秦祖儿的心思,于是她也板着脸对玉屏她们说着,并走在了前面带路。
玉屏和桂枝赶忙在秦姑姑面前半蹲身子行礼告别,然后紧跟着阿玉后面小步跟随,不敢有丝毫怠慢。
阿玉带着她们两个来到院子中间位置,指着一边那发臭发馊的衣服,对着她们两个说道:“今天你们两个将这堆衣服给洗干净,晾晒好,完不成不许吃饭!”
“啊?”桂枝见到这些,直接捂鼻子,差点没有吐出来,好不容易等自己缓过身子,就立刻对着阿玉说道,“阿玉姐姐,这些不仅数量多,而且还……”
这一大堆的衣服,堆积在这里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再加上那些恶臭的味道,直接让人反胃想吐,她要是不跟阿玉说清楚,她知道自己一定支撑不下去的。
“你们是来这里做事的,还能由着你选松快的事情做么?”阿玉当即冲着桂枝说道,“真当自己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呢!”
说完这话,阿玉就转身离开了这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阿玉姐!”桂枝不甘心,还想叫住阿玉,可是阿玉哪里会理会她?她的呼叫没有半点作用。
玉屏倒是从头到尾没说什么,只是蹲下身子,开始将那些衣服放在盆内,然后将旁边的一桶水倒在了盆内,再放皂角。
“玉屏姐,你怎么还真洗上衣服了呢?”见到玉屏安静的在旁边洗衣服,桂枝走到玉屏跟前十分不理解的询问道。
连她自己都不甘心在这里洗衣服度日子,更何况是玉屏了,因此她实在不理解这个时候玉屏为什么会这样安静,甚至于连抗议的态度都没有。
“不然呢?大吵大闹?有用么?”玉屏听到桂枝的话,当即对着玉屏说道,“咱在皇宫内就是蝼蚁,根本不会有人在意咱的,与其浪费时间,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倒不如先把眼前这些活给干完,晚上不饿肚子才是实际!”
玉屏很清楚她们现在的状况,从进入皇宫的那一刻开始,她们就已经跳进了这个巨大的火坑,从尚礼局出来,再到这掖庭局浣衣署,无非就是从第一个火坑跳入第二个火坑,没有任何的变化。
但是她们必须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因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同情死人的,更加不会在乎死人。
“你真甘心今后就在这浣衣署做一辈子苦力么?”桂枝就算是被打死也不相信玉屏认命了,因此她再次询问玉屏道。
“先干活,一切等到深夜再说!”玉屏心里似乎有了打算,但是眼下她并不打算多说什么,于是她只是对着桂枝说了这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