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句话说明购买比例不够哦。
此时天已经完成黑了下来只有各家的零星烛光如豆,根本照不清外面的路。李大水到底年纪还小有些害怕不敢上前,于是疯狂跑回家喊他哥:“前面墙边窝了一个人!”
院子里蹲着纳凉的李家男人们一听赶紧跟着他一去过去李大水他妈秀娥提着油灯跟在后面,结果烛光一照,竟是熟人。
秀娥连喊造孽:“怎么小山晕在这里了?哎哟还有一袋红薯。”
“是不是遭贼了?”
“不像,遭贼这里还能有一袋红薯?”
李大水的大哥李大田将瑞和背起来送回张家,张大山夫妻都惊呆了,这好端端地出门怎么横着回来了听李大水说了前因后果又受了李大水他妈暗含怀疑的眼神,张大嫂又气又委屈:“秀娥婶子你这么看我做什么呢小山晕倒可不关我的事。”
秀娥打了个哈哈:“可能是半大小伙饿得快刚出门就饿晕了。”
饿晕了?
张嫂子只觉得一股气直冲脑门:“晚饭吃了两碗红薯粥,还吃了三个蒸红薯,这还能饿晕?秀娥婶子,你不知道我们家的事情还是别乱说的好。”
张大山也觉得脸上过不去:“婶子小山每顿都吃得够的我们家就三口人粮食够没那么省。我看啊可能是白天做工累着了这不他说想去竹器厂,我寻思着竹器厂不比下地累,就让他去了。你看那袋子里的红薯还是学费呢,他说要去找明勇学编筐,我就让他随便拿,该拿多少学费就拿多少。”都这么对他了,还能亏待他?
秀娥又笑了笑:“我就是说笑话,你们这么激动做什么。成了!我们就先回去了,如果小山醒来还想学就来找我们大水。”临走前还问:“要是一会儿还没醒,就去卫生所找宜姑看看。”
张大哥应下:“我知道的,婶子放心吧。”
李大水也被他妈拽走了,心里实在担心好哥们的情况,秀娥掐了他的耳朵:“赶紧去你勇哥家去,没学会今晚就别回家了!”
张家。
张大山给瑞和检查了一下,没发烧没抽抽,看着跟睡着了一样。如果不是他亲眼看见弟弟今晚确实吃了晚饭,也要怀疑这是饿晕的。
“我看啊是睡着了!”张大嫂没好气地端进来一碗水,让丈夫给小叔子喂水,“这秀娥婶子也是的,嘴里吐不出好话,一看小山晕了就拿那眼神瞅我,关我什么事!小山也真是的!家里不晕晕外头,丢死人了。”
张大山给瑞和喂水,一直沉默不语,最后才说:“回去睡吧,明天还要上工。”
“那小山进厂的事情怎么办?”
“等他醒了再说吧。”
张大嫂问:“要不我去吧?让小山继续下地。”
张大山看她:“你会编竹筐?”
张大嫂撇嘴:“这有多难,不是能去明勇那里学吗?反正红薯已经装好了,我去学也成。”
烛光将张大山的影子扭曲地映在土墙上,他沉默了许久,张大嫂知道他的性子,因此继续说自己的。“我们结婚五年了还没孩子,很可能是累着了,进厂多好活儿比下地清闲,可能孩子就来了呢?”
最后张大山点头:“那成,你现在就去明勇家吧,才有五天能学你抓紧时间学吧。村里的竹器厂我知道,对工人要求很高,做得不好人家才不招你,这一次扩招,要求也不会低多少的,你上点心。”
张大嫂飞了个白眼:“这还用你说。”说完扭身就走。
瑞和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事实上他睡过去之后立刻就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清晰地看见了自己。
他趴在床上,下半身流出的血已经凝结成黑褐色。他的妹妹瑞珠趴在床头捂着嘴巴流泪,那眼泪跟水一样不停地顺着指缝往下淌。
在这宅子里,不能哭,哭也不能出声,不然就是丧气秽气,主人家会不喜的。
瑞和有些恍惚地看着自己和妹妹,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梦见过许多次这样的场景,梦见过自己失踪之后妹妹会多难过,可从没有一次这么清晰、这么真实。如果不是他伸手去摸妹妹的头却穿过去,他还以为自己真的回来了。
“你快死了。”还是那个怪怪的声音,此时瑞和却不害怕了。他想,也许那红球就是满天神佛看他心诚,特别派来送他回家看一眼的。他蹲在地上虚虚地抚摸着妹妹的头,温柔地哄:“莫哭了,以后哥哥不在你自己要好好的,我把咱们的钱都藏在床底下,你记得藏好,以后自己领的月钱该打点的打点,剩下的也要攒起来,好给自己赎身。我的丧事就别办了,一席子卷出去就好,你可别花钱……”
说着说着忍不住掉眼泪。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被打成那样,下半身他连痛都感觉不到,必定好不了了的。这年头做人奴仆的命都贱,除了妹妹还会为他哭,哪儿还指望管事给他请大夫?再说了,他是为了给主人家的孩子顶罪的,死了更好。主人家的孩子犯了错,就一定是身边的下人撺掇、教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