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的想着,木偶一样的按着媒婆的吩咐一步步行礼,一步步前行。直到听到“礼成.”二字,恍然明白:从现在起,自己已经不再是金尊玉贵的世家嫡女水家三小姐了;从现在开始,自己的身份是:镇北侯夫人。
一双温暖的大双扶着含笑坐到了床上,含笑感觉到不少的花生、红枣朝自己砸来。随后,一柄乌木秤杆将红色的盖头挑起,含笑眼前一亮,正对上一双湛蓝的眼睛,静静的没有一丝波澜,深深的看不见一丝情绪波动,隐隐透着清凌凌的光,清冷、深沉…含笑垂下眼睑,忽然想起了小时候随着先生去看的大海,蓝的无边无际,蓝的深不见底,蓝的让人心碎……
含笑垂眸,微微勾起唇角,细腻若瓷般的肌肤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瑕疵,精致如画的容颜在红烛照耀下如梦如幻一般美丽的不可思议。
闹哄哄的婚房忽然安静了下来,含笑感觉到无数目光注视着她,有惊艳、有羡慕、有嫉妒、甚至还有怨恨与恐惧,细细感受着各种不同的情绪,心里的茫然散去,似有若无的凉意袭上心头,驱散了室内的喜悦热闹,含笑的眼神微微清冷,扶在膝上的双手稍稍僵直——那个男人,心里面没有一点点儿快乐,他在悲伤,甚至是绝望;为什么?
身旁有人一声清咳,新房内众人再次热闹了起来。
“妹妹今天可真好看啊!”一个衣饰华贵,笑颜明丽如花的年轻少妇笑道,她是青州水家的嫡系嫡女水含雾,现在的魏国公世子夫人。满屋子的女眷都跟着嘻嘻哈哈打趣起来。
众位女眷坐着聊了一会儿便纷纷起身离去,新房内安静了下来。
这时红丹端着一盏燕窝走了进来,笑着说:“小主,红丹服侍您梳洗吧!”
含笑点了点头。
红丹先将燕窝羹放在外间的桌子上,伺候含笑取下既贵又重的凤冠,脱了厚重的霞帔,卸了盛妆。含笑顿觉轻松了起来。其实含笑皮肤很好,肤色有几位白皙,几乎没化太浓的妆,但是禁不住凤冠霞帔太过贵重,即使是从小习武,内力精湛的含笑也觉得稍微有点儿吃力,深深感觉女人嫁人真不容易啊!
喝了几口燕窝羹,听着前院喧闹的声音,含笑忽然觉得自己这新房有点静,不过她并没有向红丹说些什么,只是放下调羹,梳洗一番就先睡了。至于侯府中几个侍女婆子觉得不合规矩、想要开口规劝又担心得罪新夫人的欲言又止,含笑懒得去理会,自有红丹绿蕉去应付。
夜还很长!
……
深夜,含笑睡梦之中觉得似乎有人在注视自己,有些不自在的翻了翻身,没有睁眼。
新婚之夜,对于初为人妇的女人来说,疼痛多余欢愉,尤其是在那个男人并不体贴,甚至可以说很粗鲁的情况下,那就更称得上一场灾难。含笑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全身又酸又痛。即使是武者身体好,也不能这样折腾不是?!
恍惚间感觉到身边的人轻轻起身,含笑缓缓清醒,没有睁开眼睛,默默听着新房内的动静,听到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然后是开门关门的声音。
含笑没有转身,没有回头,静静躺在那里;
然后闭上眼睛,内力运转一个大周天,身体的不适已经淡去,放空心神,陷入深层修炼,并不担心萧狄会突然回来影响到自己。因为她知道,萧狄——自己的新婚夫婿——今晚是不会回来了!
这样也好,可以好好的睡一觉,就像往常一样!
不过——
洞房花烛之夜丢下新婚妻子独自离去的男人最差劲了!!!
讨厌!!!